叮鈴鈴。

    清脆的檐馬聲響起。

    阮軟從突如其來的回憶當中驚醒。

    “高祖?高祖?”

    她的目光落在眼前的阮清源身上。

    語氣冰冷。

    “何事?”

    “不是讓你沒有重要的事情不要來稟報嗎?”

    “哈哈...高祖,是有重要的事情。”

    阮清源面對眼前之人若有若無的威壓,頭上不停的冒着冷汗,心中驚懼,卻又不敢表現出來。

    “說。”

    “是,高祖。”

    “本來家父以及家族衆多成員是今日歸來的,不想因爲連天陰雨,緊趕慢趕還是耽誤了。”

    “他們明日就會陸續趕回來的。”

    “哦...”

    阮軟點頭,毫不在意。

    阮清源舔了舔莫名有些乾燥的嘴脣。

    “呃...另一位高祖,也就是您的姐姐,得到消息,近日也會趕回來。”

    “誰?阮泠?”

    “對,就是阮泠高祖。”

    “她怎麼還沒死?”

    “...”

    阮清源一陣無語,不知怎麼回答。

    但是阮軟也確實是疑惑。

    阮泠並非修仙者,她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活過百年的。

    “應該是您成仙之後,有些勢力爲了討好您,給了阮泠先祖延壽的丹藥吧。”

    阮清源好歹給了一句解釋。

    阮軟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追問。

    “還有事嗎?”

    “沒...”

    “啊,不。”

    “您上次所說的梨子,高祖還請恕罪,我來孫實在無能,在這個季節實在是找不到新鮮的梨子,只能急令家裏人去北方尋找,看是否還有殘留的凍梨。”

    今日距離上次阮軟說想要喫梨子,已經過去好幾天了。

    “那就算了。”

    “不必了,我不想吃了。”

    阮軟卻是搖搖頭,淡淡道。

    好似當時說想要喫梨,只是隨口一提,沒有放在心上一般。

    “高祖,來孫沒事了。”

    “那就退下吧。”

    阮清源恭敬的行了禮,才緩緩退下,不忘關上門。

    這還沒走出門幾步。

    他便跌倒在地。

    無他,阮軟的氣勢實在是太過駭人了。

    仙之極巔,即使不露出絲毫威壓,僅憑氣勢,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阮清源也是阮家嫡孫,見過大世面的,每次見到阮軟都有些承受不住。

    他倒在地上,歇了好一會,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才悠悠起身。

    “呼...”

    “高祖這一身的氣質,真是太有壓迫感了。”

    “遠比我見過的那些修仙皇朝的皇主要強上不知道多少倍。”

    “emmm...”

    他站起身,向着遠處走去,沿途有不少僕人向他行禮,他理也未理。臉上閃過沉思。

    “先前阮泠高祖來信讓我試試在阮軟高祖面前提起她。”

    “這是何意?”

    “我也沒有看出什麼端倪呀?”

    他心中很是不解。

    阮泠阮軟都並非他的直系高祖,他的直系高祖其實是這兩位高祖的弟弟(哥哥),也是當年阮家的嫡長子。

    “不過族中曾經有過傳言。”

    “說是當年阮泠高祖和阮軟高祖曾經有隙?”

    “阮泠高祖想要搶過阮軟高祖的婚約對象?”

    “呵呵。”

    他笑着搖了搖頭。

    他覺得這些傳言都是無稽之談。

    阮軟先祖這般仙氣渺渺的人怎麼可能會在意這些小小的矛盾呢?甚至,她這般的人連婚約都不會有。

    他本人從來沒有聽說過,阮軟先祖有夫婿或是血親子嗣存世。

    也難以想象什麼樣的男人才配得上已經踏上人世巔峯的阮軟高祖。

    阮軟的小院當中。

    阮軟依舊站立在原地。

    神情有些恍惚。

    好似還沉浸在剛剛忽如其來的回憶當中。

    她不知近日是怎麼回事。

    這次回到阮家集,就開始頻繁的回憶起這一世以往的事情。

    那個男人的身影屢屢出現在她的夢境當中。

    明明當年就已經斷個乾淨,早就把話說清楚了。

    就算沒有斷乾淨。

    以她現在九世累加仙之極巔的心境,也不可能受到半點影響。

    可是事情偏偏就這麼發生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忽的身子一顫,臉上出現狐疑的神色。

    她這次歸鄉,就是因爲在這個世界最後一縷因果還未斷去,無法超脫飛昇,占卜之後發現那最後一抹因果就在這阮家集,她這一世的故鄉。

    但是偏偏又找不出這縷因果究竟應在哪裏。

    於是只能歸鄉在此靜候。

    想等着那縷因果自己碰上來。

    苦等幾日,除了那是不是出現的回憶,什麼都沒有。

    “難道我這最後一縷因果,就應在他身上?”

    下一瞬。

    她便打斷了這一條思緒。

    “不對。”

    “怎麼可能?”

    “我當年處理得很好,早就將我與他最後一絲因果斷的乾乾淨淨。”

    “怎麼可能藕斷絲連?”

    “再者,他最後不過就是個凡人。”

    “就算是有了修爲,還有什麼,連我這般的修爲都算不出因果?”

    她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也許就是我遇景生情,纔會出現那麼多回憶吧。”

    “應該是我想多了。”

    “算了,耐心等候吧。這最後一縷因果時機到了會自己撞上來的。”

    “爲那一刻的超脫,都等了幾十萬年了,不差這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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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家集,安小七家中。

    安小七一臉晦氣的推門而入。

    “呸!太過倒黴了!”

    “怎麼會這麼倒黴!”

    “不...一定是那些賭坊的狗東西出千了!”

    “不然才短短几日,這麼多銀兩怎麼可能輸光?”

    安小七一臉怒容,卻在一會後萎了下來。

    “可是...也沒把人家抓個現行兒呀...現在去鬧只會被人打出來。”

    “不行!我要再去!”

    “這次一定能把那些人出千抓個現行!”

    他拍了拍口袋空空如也。

    咬了咬牙。

    跑進自家放雜物的屋子裏。

    以往他就從這裏找出過老婆子當年的東西,當了不少錢。

    不過之後又找了幾遍,就再也沒有找到過了。

    但總得試試運氣嘛。

    嘩啦嘩啦,一陣翻找的聲音傳來。

    忽然聲音一停。

    安小七的動作頓住了。

    “咦?這是什麼東西?”

    他找到了一個隱藏在很隱蔽角落的木匣。

    “難道是老婆子以前的首飾?她當年可是安家的小姐...”

    他眸光一閃,旋即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木匣。

    不過一瞬間便失望了。

    內裏只有一張大紅色的紙整整齊齊的放着。

    上面寫了些字,他也不大認識。

    啪嗒,關上木匣子,丟到一旁。

    “算了,這裏早就被我翻遍了,應該沒有了。”

    “還是出去找阮狗子借點吧。”

    他一臉失望的走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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