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哥哥,開門呀!”
一大清早,阮軟便用力敲着安然院門,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
“唔唔,別敲啦。”
“門沒關,知道你一大早就要過來。”
內裏安然略有些倦意的聲音傳來。
聽到安然的聲音,阮軟臉上的笑意更加濃了。
但是卻沒有立刻推門而入。
反而在門口站定。
低頭看了看今日的衣裙。
鵝黃色長裙。
衣帶飄飄。
輕紗漫舞。
煞是好看。
她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推門而入。
安然正站在水井邊洗漱。
聽見推門的聲音,這才轉過頭來。
卻是微微一愣。
與兩年前,這丫頭搬到隔壁的時候不同了。
那時,她又黑又瘦。
即使面容還算得上端正,但是也稱不上好看。
然而此刻。
小丫頭皮膚白皙,燦若生光。
原本就端正的五官,也徹底長開。
一彎柳葉吊梢眉。
潔白若玉小瓊鼻。
櫻色粉嫩晶瑩剔透的朱脣。
眉眼間閃爍着的欣喜是壓制不住的。
可以看出,還是化了些淡妝的。
白皙粉嫩的臉頰上帶着淡淡腮紅,增添了幾分少女的嬌憨。
顯得格外惹人疼愛。
一襲鵝黃色的長裙。
再添幾分富家大小姐的氣質。
不過唯一可惜的是,身子嬌小了些。
許是前些年,營養不良,有些後天不足的緣故。
總之,就是一個可可愛愛的鄰家嬌憨少女的模樣。
“怎麼了?”
“然哥哥,好看嗎?”
“嘻嘻,都看呆了。”
阮軟眼中點點情愫閃過,蹦蹦跳跳的跑到安然身邊。
親暱的貼住他的手臂。
臉上盡顯依戀之色。
安然卻反而板起臉。
“去去去,姑娘家家的,這麼親暱一個男子成何體統?”
“若是讓別人看見了,又要說閒話了,影響你的聲譽。”
“哼哼,我就是喜歡貼着然哥哥,反正當年也只有然哥哥肯將目光放在我這樣一個小小的奴婢都不如的小丫頭身上。”
“至於別人?別人跟我有什麼關係?他們又沒幫過我半點!”
阮軟嘟着嘴道。
“反倒是然哥哥,嫌棄起我來了。”
這兩年間,阮軟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
先是安然巧妙的幫她奪回了該有的小姐的待遇。
再就是,幫她躲過了多次阮家大姐的刻意栽贓陷害。
甚至,還幫她出主意,讓她得了些阮家老爺的關注。
就比如身上這件鵝黃色長裙,就是府裏從京城採購而來的布料,甚是珍貴,阮家女眷之中,唯有主母大姐兒和她得了幾匹布。
可以說,這兩年,她的然哥哥一直在幫着她,別無所求。
她又怎麼可能因爲一些不相干的人的閒言碎語,就疏遠瞭然哥哥?
親近都來不及呢。
甚至,一聽見他不讓自己這般,心中就有些小小的生氣了。
她反而貼得更緊了些,在安然的手臂上蹭着。
安然倒是有些無奈了。
“軟妹妹,總是要嫁人的嘛。”
“以後媒人上門,聽些風言風語,那一門好婚事可就要泡湯了。”
“那...那大不了...大不了我就...”
阮軟脫口而出,卻又硬生生止住了。
“大不了什麼?”
安然笑着問道。
阮軟臉上漸漸覆上殷紅,默默低下頭。
“哼!”
“不理你了!”
說着,這才放開安然的手臂,背對着走到院子角落,還真不理他了。
安然笑着搖了搖頭,知道她的性子,不急着安慰她。
繼續洗漱起來。
阮軟站在牆角,餘光掃着安然的動作,腮幫子鼓得越來越大。
眼中滿是幽怨。
“難道不對嗎?”
“能有什麼好婚事呀?”
“什麼人還能夠比我的然哥哥還好?”
阮軟芳心微微顫動。
她已然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了。
小姑娘家家,所思所想無非就是些情情愛愛的。
這兩年來。
她的然哥哥可是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他的溫柔。
他的一顰一笑,早就深深的刻入她的骨髓當中。
在少女的心中留下了難以消除的印記。
此刻的少女,早就滿眼都是他了。
甚至...甚至,已經開始想着以後的婚事。
她稚嫩的心思中覺得能夠一輩子待在他的身邊,簡直是太幸福了。
阮軟臉上的殷紅尚未消退,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她爲自己心中的小心思而羞澀着。
“嫁人...嗚!”
“好羞人!”
不過馬上,她眼眸又黯淡下來。
“卻也不知道然哥哥是怎麼想的?”
“他會喜歡我嗎?會想娶我嗎?”
“還是隻是將我當成妹妹?”
近幾日,她逐漸按捺不住,開始隱晦的向他表達自己的心思。
但是卻沒有得到什麼迴應。
不由得又開始心焦起來。
少女的心思總是這麼反覆。
前一秒還在暗自欣喜羞澀,下一秒就患得患失了。
只不過下一瞬。
她的身子瞬間僵硬,又放鬆下來。
卻是安然捏住了她鼓起宛若河豚般的臉頰。
“在想什麼呢?”
“腮幫子鼓這麼高,看起來人都胖了不少呢。”
“誰說的?纔沒有胖!”
阮軟下意識反駁道。
卻見到安然笑眯眯的臉。
瞬間又嘟起了嘴。
“哼!”
“好啦,阮軟,別生氣了。”
“我錯啦!”
“我和你道歉。”
“你看,你不是說今日要出去逛街嗎?”
“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買,行不行?”
阮軟看了他一眼。
“真的?”
“當然真的!”
“嘿嘿。那好!”
阮軟笑着點點頭。
開什麼玩笑,她纔不會生氣呢。
只不過是仗着安然的寵愛和溫柔,使些小性子罷了。
兩個人都瞭解對方,也樂得用這樣的方式互動。
而剛剛的事情,兩個人卻默契的沒有再提。
就好似沒有發生過一般。
阮軟熟練的牽起安然的衣袖,眼中泛着親暱和隱藏得極深的一縷情愫。
安然此刻也不拒絕了,放任着她的親暱。
“哦,對了,要在家裏開火嗎?喫個早飯再去?”
“還是在街上尋些早點?”
“當然是在家喫呀!”
阮軟毫不猶豫道。
她家然哥哥手藝挺好的。
反正比外面那些小販都要好。
何必捨近求遠?
而且,她還有些別的心思。
“人生悠悠,不過百年,就算以後能夠嫁給他,能喫到然哥哥的飯,機會可是有限的。”
阮軟故作深沉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