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然哥哥,你喝酒了?”

    剛一進入安然的懷中,還未來得及享受其中的溫暖。

    阮軟就皺了皺小鼻子,聞到一股很濃的酒味。

    “還是很多酒!”

    “要我去幫你煮一碗醒酒湯嗎?”

    她掙扎着想要從安然懷中下來。

    安然卻並不放手,反而抱得更緊了些,將腦袋放在她小小的肩膀上。

    輕笑着道。

    “那些客人深情難卻,拒絕也難免失了禮數,哪裏能不喝酒呀?”

    “不過不用擔心,我去之前就想到了,找師尊要了些醒酒的丹藥。”

    “效果挺不錯的,你看我一點醉意都沒有。”

    聽見安然這般說着,阮軟還是嘟起了嘴。

    “哪有這樣的?”

    “就算沒醉,喝酒也是上身的。”

    “哈哈,阮軟妹妹還沒有嫁過來呢。”

    “這就開始管着我了?”

    安然捏了捏阮軟纖細的腰肢,只覺得柔軟異常,十分舒服。

    她有些發癢,扭動了幾下。

    “哪有?”

    “我難道不是以前就很關心然哥哥嗎?”

    “怎麼能叫管着?”

    “那這麼說,以前阮軟妹妹就把自己當成我的妻子了?”

    “...”

    剎那間阮軟便紅了臉。

    但也不反駁。

    讓自己成爲他的妻子,本來就是她日日夜夜幻想過的,也確實不自覺的這麼要求自己。

    只不過被安然這麼說着,還是很害羞的。

    而且...

    而且,她還有另一種奇怪的感覺。

    從她小時候被然哥哥幫助,一直到現在這麼多年了。

    有時候,她甚至會覺得自己就像是他親手養大的童養媳。

    然哥哥這人沒說。

    怕是早就喜歡上她了吧?所以纔會那般對她。

    當然,她也知道這是自己的幻想,至少一開始的時候,他拯救自己,完全是出於善心。

    “想什麼呢?”

    “怎麼不說話了?”

    安然在阮軟耳邊輕聲道,細細吐出的氣息打在她的側臉上。

    “沒...沒想什麼。”

    “哼哼,看你的表情肯定是在想什麼蔫壞兒的事。”

    “絕對沒有!”

    安然還是一臉不信。

    “對了,我已經喫過晚飯了哦。”

    “阮軟有沒有喫過?”

    “餓不餓,我再去給你做點?”

    “不餓...府裏的下人特地送來了些飯菜。”

    “那我們再一起做會兒?”

    “嗯...”

    安然抱着阮軟走到院子裏,梨樹下一張躺椅上。

    仲春夜晚溼氣也挺重的,上面凝了些露水,安然卻也不在意。

    施施然的躺下,讓阮軟翻了個身,好能趴在自己的懷中。

    此時正是梨花盛開的季節。

    但是夜晚燈光黯淡,樹蔭遮蔽下難以見到。

    卻也又能聞到一抹淡淡的花香。

    只不過阮軟完全沒有察覺到。

    她家然哥哥身上的香味遠比這世間任何香味都要香。

    “謝謝...”

    她趴在安然懷中低聲道。

    “嗯?”

    “爲什麼謝我?”

    安然疑惑道。

    阮軟擡起頭來,眸子泛出點點晶瑩。

    “謝謝你選擇了我...”

    “哈哈,這算什麼呀?我還要謝謝你選擇了我呢。”

    安然搖頭笑道。

    “不...不一樣的...”

    “然哥哥,我們初見的時候...我僅僅只是一個婢女都不如的小姑娘...活得也不會比外面的乞丐好...”

    “而你卻是錦衣玉食的公子哥兒。”

    “可是你卻絲毫沒有嫌棄我,依舊對我伸出了手。”

    “第二次遇見你,你收留了我,並且一直幫助着我,在這座深深的府邸裏立足。”

    “這些年,你也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你給予我的溫暖不亞於我孃親。”

    “即使我們的地位相距甚遠...即使我們的身份本應沒有任何關聯...”

    “而這次...你還是堅定的選擇了我成爲你的妻子...”

    “對那個身份遠遠高於我的阮泠嗤之以鼻。”

    “然哥哥,我能感受到的,你一直一直想要給我最好的...”

    “可是我真的不明白...你爲什麼會選擇這樣一無是處的我?”

    “我覺得上天對我實在是太好了,都快好到讓我認爲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老天爺呀...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然哥哥偏偏就屬於我了呢?”

    阮軟眼中淚光閃爍。

    她是真的覺得自己太過幸運了,不知道前世修了什麼福分,才能今生遇到眼前人。

    “或許我就是上天派下來拯救你的呢?”

    安然輕笑着,卻又逐漸正經了起來。

    “阮軟,可不要妄自菲薄喲?”

    “你哪裏有那麼不值一提?”

    “你值得我做任何事情。”

    “你在我眼中,無比重要。”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在我心裏比你還重要了。”

    “所以呀,阮軟放寬心。”

    “這不是夢。”

    “我是真真切切屬於你的。”

    “也不必感謝我,我愛你就如你愛我一般,我們在彼此的關係之間是平等的,沒有誰低劣誰高貴一說。”

    安然話語越發輕微越發溫和,卻能夠清晰的到阮軟的心中。

    “嗯...”

    “可是...我還是覺得欠瞭然哥哥好多好多,根本還不完的那種...”

    “阮軟呀?你可知道戲文裏,女子面對對自己有大恩的男子一般會如何說?”

    “如何說?”

    “若是這男子長得醜,就說下輩子當牛做馬,若是這男子長得俊,就說此生以身相許。”

    “那你是願意下輩子當牛做馬,還是願意此生以身相許呢?”

    “噗嗤...”

    安然冷不丁的玩笑,卻是讓剛剛還流着淚的阮軟笑出了聲來。

    她微微仰起頭。

    眸子閃閃亮亮的。

    “小女子無以爲報,惟願此生以身相許!”

    話音未落,一抹櫻瓣襲來,安然只感覺到一陣香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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