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還未亮。

    安然房內。

    躺在安然身側,緊緊抱住他手臂的阮軟,驀然睜開了眸子。

    怔怔的看着安然俊朗的面容。

    眼中閃過一抹濃郁的不捨。

    “時間快到了呢!”

    “然哥哥,我快要離開了!”

    昨晚,然哥哥和她原準備把那梨花酒儘快釀出來。

    但是第一次做的二人顯然低估了釀酒的難度,忙活了好大一會,還是沒有成功。

    可畢竟安然的身子骨大不如以前。

    在阮軟的強勢要求下,只能先休息了。

    她也是躺在他身側,依偎在他的懷中靜靜過了這麼一宿。

    卻不想一宿如此之快。

    幾乎只是一閉眼一睜眼。

    便快要過去了。

    時間並不隨着她阮軟的願望而放緩流速。

    阮軟眼眶微紅。

    緩緩湊近安然的嘴脣,輕觸了一下。

    她緩緩起身。

    眼裏卻閃過一抹濃濃的不甘。

    她只覺得自己和然哥哥之間感情的進展順利到不行,甚至這麼多年來,一次架都沒有吵過,可偏偏想要修成正果如此之難。

    三年又三年。現在她又不得不要離開他的身邊,不知何時才能再回到他的身邊。

    阮軟不甘!

    她恨不得即刻就和眼前的男人修成正果。

    而且,其實也不是沒有機會。

    只不過沒有那麼隆重的婚禮。

    沒有八擡大轎,明媒正娶。

    她的然哥哥覺得應該給她最好的,不同意罷了。

    可按照她的想法哪裏需要哪些?有然哥哥在就是最好的。

    兩個人只需要走到那最後一步,就是修成了正果。

    忽的,阮軟臉色一紅。

    她倒是想到某種方法,可以最接近於修成正果。

    可她立馬又表現出一抹爲難。

    這幾年,她依舊貫徹着當初讓然哥哥不僅心裏深愛着自己,身子也要離不開自己的策略。

    也收集了不少讓人臉紅的書籍圖冊,勤加練習各種技巧。

    其中就記載了一種方法。

    她先前也和然哥哥提過。

    可他聽了之後,臉立馬就燦紅燦紅的,死活不同意。

    說什麼這怎麼可以?

    不合禮數,太離經叛道了。

    這路根本就不能通行...什麼之類的話。

    她想着也是,太過於羞人和離譜了,後來就沒有再提。

    可現在卻不同了。

    即將離開之際。

    勢必要給然哥哥留下一點深刻的印象。

    沒有什麼路不能走的。

    她的所有所以都是然哥哥的,包括身子!

    阮軟臉色紅得像個蘋果,好似即將冒出蒸汽了一般。

    但已然下定決心,說幹就幹。

    她忙起身出了門往廚房而去。

    不久便拿回來一個盛油的罐子

    爬上牀去。

    又過了許久。

    安然許是察覺到了異樣。

    緩緩睜開眸子。

    對上了阮軟居高臨下,一雙嫵媚至極的眸子。

    她因爲幼時的遭遇,身材依舊嬌小可愛,可畢竟是大姑娘了,再加上與安然一起的這幾年,但凡情動之時,已然具備了些少婦的嫵媚動人風韻。

    安然臉色一變。

    忙問道。

    “阮軟妹妹,你這是做甚?”

    阮軟輕輕的笑着,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然哥哥。”

    “天快亮了。”

    “我馬上就要離開了。”

    “可是呀...我捨不得你。”

    “所以想給你我留一個深刻的回憶。”

    這般說着。

    她也不再撐着身子。

    任由重力拉扯着她墜下。

    一雙水潤至極的眸子,死死盯着安然的表情變化。

    瞧見了那一瞬間的失神之態。

    她才滿意的挪開目光。

    心想。

    “書上說此路之壓迫,原勝於正常路子。”

    “刺激猶大。”

    “如今看來書上所言非虛。”

    她俯下身子,按住安然的肩膀。

    以她如今的修爲。

    她的然哥哥呀,無論怎麼掙扎都是無濟於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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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久。

    兩人洗漱一番之後,纔出了房間。

    此刻天色已經大亮。

    阮軟臉色紅暈尚存,神采十足,懷中抱着個油罐兒,笑吟吟的看着臉色頗爲蒼白的安然。

    “怎麼樣?”

    “然哥哥,今早是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

    “唉...”

    “實在是...太有辱斯文了...”

    安然嘆了口氣道。

    “哼哼,現在才發現,原來然哥哥也會假正經。”

    “剛纔我可是一直在看着然哥哥的眼睛。”

    “全程眼睛都是失神的狀態...”

    “剛剛我喚你了好多遍都沒有迴應。”

    “不知道有多享受呢。”

    “這會怎麼又這樣說了?”

    “啊...呃...”

    “這能怪我嗎?”

    “又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安然強行辯解道。

    “嘻嘻。”

    阮軟笑出了聲,她倒是十分喜歡然哥哥這種嘴硬的樣子。

    過往總是他照顧自己居多,表現出來要麼就是溫文爾雅,要麼就是關懷備至,哪裏會露出這等可愛的神情呀?

    不過笑了一會。

    她又陷入了低落。

    “那然哥哥,時間也不早了。”

    “我得去尋白雲子前輩去了。”

    “嗯?這麼早?”

    “不喫早飯就走?”

    “不了...”

    阮軟搖搖頭。

    她生怕自己再在他身旁多待一會,好不容易下定的要離開的決心就消散了。

    “我送送你?”

    “和你一起去白雲子前輩哪裏?”

    “也不用了。”

    “我怕再和然哥哥待一會,就不走了...”

    “那好吧...”

    安然語氣中也是不捨意味十足。

    神情低落下來。

    “阮軟妹妹就快去吧。”

    “我會在家等你回來的。”

    “嗯嗯!”

    阮軟猛地抱了安然一下,在他脣上深深一印。

    再分開,已然是滿臉淚光。

    “最多不過三五年我就會回來的。”

    “到時候我們就成親。”

    “然哥哥可不要忘記把梨花酒埋好。”

    “我們說定了,飲盡梨花酒,此生不分離。”

    “嗯嗯,好。”

    “還有還有。”

    “中途若是得了閒,或是過年,我大概也會回來的。”

    “然哥哥,你門口那串鈴鐺,當初就是爲了提醒我,你回家了才掛着的。”

    “等會我走之後,你就把它掛到我院門口去。”

    “我若回來了,必定鈴鐺會響。”

    “屆時你也能知道我回來了。”

    “嗯嗯。”

    安然勉強笑着點了點頭。

    阮軟鬆開抱住安然的手。

    先是三步一回頭的出了院門。

    然後強行定住自己脖頸,頭也不會的向着遠處而去。

    安然就這麼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但是依舊站立在院子裏。

    過了不知道多久。

    直到遠處,數道仙光沖天而起,最終消失不見。

    安然這才收回了目光。

    “唉...”

    非他不願去送,而是擔心自己情緒繃不住,丟了臉面是小,反而削減了阮軟離去的決心,徒增悲傷而已。

    他晃着腦袋,拿起阮軟留下的油罐兒,轉身往廚房去了。

    背影多了幾分孤寂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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