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魚兒臉上閃過更多的疑惑。
她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仙尊竟然還有夫君的?
什麼樣的男人能夠配的上她稱一聲夫君?
難道說是這位仙尊轉世重生爲覺醒記憶之前結下的姻緣?
可是這樣的姻緣對於仙尊這般要追求大道的人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現在覺醒了記憶的仙尊會承認這段姻緣?會承認那頂多不過須臾的情感?
若要是真的重視。
也不會等到百年之後,纔來向他們了結這段因果吧?
當年幹什麼去了?
雙魚兒算是明白了,這不過就是找個由頭。
其實心中就是對他們這一族心存憤懣了。
想到這裏,她心裏又是一陣絕望。
如此之惡意。
到底要什麼樣才能化解?
“唉...”
“仙尊,您這又是何必呢?”
“您若是要懲處我陰陽魚一族,不需要任何由頭。”
“只需要一句話,我族人頃刻間盡數伏誅。”
“何必要找這樣的由頭?”
“整個世界哪裏還有人可以反對您?”
“既然如此,可我還是懇請仙尊能夠寬恕些...”
“至少給我陰陽魚嫡脈留條根,給我的族人們留條根...”
“我願意帶着大部分族人接受您的懲處...”
阮軟看着幾乎是眼淚縱橫的美豔少婦,眼中閃過不解。
她確實準備拿他們一族開刀。
可是這不是由頭,當然是真的。
“怎麼?你不信我說的?”
“我有必要騙你?”
“您難道不是心中對當年的事情餘怒未消,所以今日纔會來此的嗎?”
雙魚兒止住眼淚,詫異的看向阮軟。
仙尊自然沒有必要騙她的。不,應該說是不屑騙她。
“當然不是。”
“當年之事,我來你族,並非是爲了泄憤,我甚至對當年襲擊我的事沒有半點憤怒,不過就是爲了了卻因果,僅此而已。”
“可是今日我提到我的我夫君之事,纔是真正讓我憤怒的事情!”
“你族的那個畜生!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就是傷了他!”
阮軟咬牙切齒。
在那個巨獸口下,然哥哥捨身相救,就算是自己身死,也要爲她謀求一線生機。
這等感情。
竟然被她自己硬生生的拆散了。
明明他沒有任何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可是自己對不起他的事情早已經堆積如山。
她欠了他這麼多,那就先從眼前這件事開始償還吧。
“呵呵呵...”
“仙尊,您別逗我了。”
“據我說着,您這一世不過才堪堪百年。”
“您口中的那位夫君,大概也是您記憶未覺醒之前的姻緣吧?”
“您活了數十萬年。”
“怎麼可能會在意這最多百年的姻緣?”
“您若是真的在意。”
“您怎麼可能會現在纔來找我陰陽魚一族算賬?”
“當年您幹嘛去了?”
“百年之後怎麼又想起來了?”
“您若真的在意,會在百年之後,又想起那位您的夫君?”
雙魚兒臉上泛起嘲諷的笑意。
可笑她之前還幻想着,是否能夠付出一些代價以換取這位的原諒。
沒錯。
他們陰陽魚確實活該。
襲擊了別人,就應該被人找上門來。
按照修仙界的規矩,就算是滅族也不爲過。
但是也不至於隨便編造個理由呀?
“...”
阮軟張了張嘴。
卻是吐不出話來。
她要怎麼說?
說以前不在意然哥哥,現在知道反悔了,纔想着彌補?
過了好半天。
她纔來了一句。
“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真的。”
“我信,仙尊!”
“我陰陽魚一族活該被您懲處。”
“到底是什麼樣的理由,都是您說的算。”
雙魚兒終究還是收斂了情緒,低下了頭。
可言語之間分明還是不信。
“你還是不信?”
“我說了,我信。”
“不,你不信!”
“說出來,爲何不信?”
“我難道就不該爲我夫君報仇?”
“...”
“說出來,我給你陰陽魚一族一條活路。”
“...”
“理由剛剛不是已經告訴您了嗎?”
“您這樣修爲、又度過了無數歲月的人怎麼可能在意區區一個男人?”
“就算是這個男人再愛您又如何?”
“再關心您又能如何?”
“再優秀又能如何?”
“我們這等人卻是看的明白,您這樣的人畢生的追求就是領悟大道。”
“再好的男人也只會拖累您的追求,最終被您拋棄。”
“一個被拋棄的人不值得您這般親自找上門來。”
“我且問您。”
“您口中的那位夫君。”
“如今可還在人世?”
“不在了...”
“當年您是否已經將他拋棄?”
“是...”
“我與他退婚了。”
“您看,這不就很明瞭了?”
“這位可是與您一起共患難的...就算是這樣也被您拋棄了。”
“您怎麼可能在意對方嘛?”
“說句不好聽的...”
雙魚兒話到此戛然而止。
“什麼不好聽的?!!”
“說!”
阮軟臉色有些蒼白。
像是被人戳破了自己丑陋的一面。
“仙尊...要殺要剮您隨便吧,就是別忘了您剛剛說給我們一族一條生路的承諾。”
“你把話說完就有這個承諾!”
“不然!”
“...”
“您確定?”
“再不好聽,我都聽着...”
“說句不好聽的...”
“既然您和您的那位夫君婚都已經退了。”
“您又這般無情對對方,”
“您爲他向我們一族復仇的資格都沒有。”
“對方就算不怨恨您,把您當陌生人都算是好的。”
雙魚兒說完這句話,看着阮軟越發難看的神情,忙低下頭。
“仙尊贖罪...”
“我爲他復仇的資格都沒有?”
阮軟長袖中的手緊握在一起,指甲直刺手心。
這一句話宛若一把利刃直插她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