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坐在牀邊，淡漠看着阮軟。
阮軟怔怔看着他。
嘴角微微彎起，顯露出一抹沁着淚光的笑意。
她一下子撲到安然的懷中。
緊緊的抱住他。
“放開！”
“你做什麼？！！”
安然臉色很不好看，厲聲呵斥道。
“我不！”
“我抱夠了，就放開你！”
阮軟用力搖搖頭。
她用力在安然懷中深深嗅了幾下。
滿臉都是陶醉。
“嗚嗚嗚...”
“然哥哥...阮軟真的好想你...”
“可算是見到你了...”
安然的臉色愈發不耐煩。
“行了！”
“不要擺出這副樣子！”
“給誰看？！！”
“你抱夠了嗎？”
“抱夠了，可以離開了！”
“我並不想見到你！”
阮軟身體僵了僵，擡起頭。
對上安然冰冷的目光。
嘴脣癟了癟。
“然哥哥...”
“別用這樣的目光看着可以嗎？”
她只覺得這目光過於冰冷。
好似要把她的心都要凍住了。
她的然哥哥這麼溫柔的一個人，真的真的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目光看過她。
“那你先放開。”
“你有什麼事就趕快說。”
“說完了，就離開！”
“你去哪裏，我不管你！”
“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們好歹相識一場，我不希望弄得雙方太過難看。”
“...”
在安然目光逼迫下。
阮軟終於還是放開了安然。
小小的身子坐在安然一側。
沉默了一會。
纔開口道。
“然哥哥剛剛問我是過來幹什麼的。”
“是不是來重燃舊情的。”
“是...”
“我就是想來告訴然哥哥，我還愛着然哥哥。”
“你都不知道...我在原來的世界找了你好久，還以爲你到別的世界轉世重生了。”
“索性不是，不然幫你恢復記憶可是有些麻煩了。”
“...”
“愛我？”
“你想和我重燃舊情？”
“阮軟，你怕是已經忘記了什麼吧？”
“我們不是早就沒有關係了嗎？”
“當日你是怎麼說的？”
“你是怎麼做的？”
“你說，你數十萬年的記憶裏，我們那十幾年的感情不值一提。”
“你說，我們之間的因果就此了結。”
“你當着我的面，燒掉了什麼之間的婚書。”
“現在你說你愛我？”
“你不覺得可笑嗎？”
安然冷笑着。
眸中滿是嘲諷。
“...”
阮軟緩緩擡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安然。
聽到他的描述的場景，心裏還是一顫一顫的痛。
是啊。
就是那個時候。
自己已經將他的心給傷透了。
才最終導致了他的鬱鬱而終。
她眼中流淌過滿滿的愧疚。
“抱歉...”
“然哥哥...這確實很可笑...”
“但是...但是我也確實是後悔了...”
“我是愛你的。”
“對不起...我錯了。”
“你能夠原諒我嗎？”
“啊？我們可以再續前緣的！”
“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像那樣傷害你了！”
“然哥哥！”
阮軟抓起安然的手。
“你錯了？”
“不，你沒錯！”
安然搖搖頭。
並非是氣話，眼中冷靜無比。
“我從來沒有覺得你錯了！”
“你數十萬年的記憶。”
“你追求了數十萬年的志向。”
“與我那十幾年的陪伴想必卻是重要太多太多。”
“你與我斷絕因果是理所應當的。”
“你退婚，我是可以理解的。”
“你甚至都沒有當衆退婚來羞辱我。”
“我還要感謝你呢！”
“沒有讓我太難堪。”
安然甚至還笑出了聲。
“數十萬年呀！”
“這世間到底要多少代人才能活過這麼多年？”
“你爲了追求大道，途中歷經的艱辛和孤寂難以計數。”
“我又有什麼理由，爲了區區十幾年的感情去阻止你，怨恨你呢？”
“數十萬年和十幾年，但凡是個正常...哦，不，但凡是個小孩子都能輕易的選擇吧？”
“...”
阮軟看着安然，沒有從他的眼中看到半點嘲弄和諷刺，但是這樣平靜、理所應當的表情，在她眼裏卻比嘲弄更加嘲弄。
“不...”
“不是的...”
“兩者沒有可比性。”
“是的，兩者根本沒有可比性，數十萬年跟十幾年想必就跟大海和水滴一般，哪裏有半點可比性！”
“不！”
“我不是這個意思！”
“兩者沒有可比性！”
“是兩者根本就是不是一個維度的東西！”
“我追求大道固然重要！”
“但是...但是我們的那十幾年同樣重要！”
“你！”
“然哥哥！”
“你也同樣重要！”
“你知道嗎？”
“然哥哥！”
“雖然過程充滿了意外...”
“但是你就是我這數十萬年來唯一愛上過的男人！”
“你是我在追求大道的過程之外，另一道不同的人生。”
“也同樣是我的另一個追求！”
“你和大道不衝突的！！！”
“可惜...”
“可惜我當年並不明白這一點。”
“所以我纔會做出那樣過分絕情的事情。”
“然哥哥...對不起...”
“我真的已經知道錯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
“求求你，原諒我吧！”
“我們重新回到過去不好嗎？”
“我們當年不是很幸福嗎？”
“然哥哥？”
“你是不相信嗎？”
“不信你摸摸！”
“你摸摸我的這顆心！”
“全都是對你深深的愛意！”
阮軟眼中滿是淚水。
一把拽起安然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哭喊着。
完全不像那個威嚴的仙尊。
像是回到了從前，她依舊是安然身邊那個軟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