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正好對上了他冷漠的目光。
心頭瞬間陷入枯寂。
“怎麼樣？”
“然哥哥...你說話呀！”
“你感受到了嗎？”
“哈哈哈...”
“你是三歲小娃娃嗎？”
“你讓我把手放在你胸口能夠感受什麼？”
“感受你冰冷的心？”
“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辦法證明你自己說的話？”
“阮軟，你活了那麼久，數十萬年。”
“真的會因爲那十幾年的記憶愛上我？”
“呵呵...別搞笑了。”
“我對我自己的魅力還是很清楚的，根本不可能到達這種層次。”
“不然，哪裏還會用當年那些事情？”
“別呀...”
“別不相信呀！”
“我真的是愛你的！”
“我真的是愛你的！”
“你看着我的眼睛，再好好感受感受。”
“再感受感受！你一定能感受到我炙熱的愛意的！”
“然哥哥！！！”
啪！
安然一下子掙開阮軟的手。
“阮軟！”
“我沒有時間陪你在這過家家！”
“我告訴你！”
“你愛不愛我，一點都不重要！”
“如果你只有這些不值一提的事情要說，可以請你永遠離開我的視線嗎？”
“我真的真的！不想在看到你頂着的這張臉！”
“哦！還有這種眼神！”
“這樣的神情出現在你的臉上！”
“只會讓我覺得很噁心！”
“你是想讓我吐出來嗎？！！”
“阮軟！你現在說完了嗎？”
“說完了，你可以滾了！”
安然眼中已經是壓抑不住的怒火。
如果有選擇，他真的不想看到這張臉。永遠！
“...”
阮軟怔怔看着安然的神情。
緩緩垂下了頭。
唯有眼淚一滴滴的落下。
像是落進了她的心房，真的好苦。
她的愛在他的眼裏已經淪落到不值一提的地步了嗎？
不值一提...
好熟悉的一個詞。
好像當年自己也是這樣想的？
他的情感不值一提。
當年的她也是這般輕視眼前男人的情感的嗎？
現在卻反而輪到她了。
也只有調換一遍。
她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錐心之痛。
好似要把心臟撕裂，血花濺落滿地一般。
她懷着莫大的期望，用炙熱的愛意貼近他。
卻好像是狠狠碰上了一面冰冷的牆壁，撞得個稀巴爛。
當年的然哥哥也是同樣的感受嗎？
阮軟緩緩擡起赤紅的眸子。
眼中流露悲切和後悔。
緩緩開口道。
“然哥哥...”
“我...”
“我總算是感受到你當年的心情了。”
“所以你一定在恨我對不對？”
“這沒錯...”
“你應該恨我。”
“是我，一次次用無情和冰冷粉碎了你的愛意。”
“將你打入谷底。”
“現在我遇到的一切都是報應罷了...”
“可是...”
“可是...然哥哥！我是真的真的後悔了！”
“我想和你重新在一起。”
“無論你覺得多麼不可思議，那短短十幾年記憶中蘊藏的感情此刻已然深深浸染了我其餘數十萬年的記憶...”
“你的溫柔早就已經沁入我的心裏...”
“於是我纔回來找你。”
“然哥哥...過去發生的一切，我無法否認，也無法更改！”
“但是我會補償你的！”
“求求你...”
“給我一次機會吧！”
“好嗎？”
“...”
安然神色淡淡，此刻冷靜了不少，剛剛的怒火收斂起來。
“這樣的話，我已經聽過很多遍了。”
“你也不必再說了。”
“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多機會，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也沒有後悔藥，人總是要對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
“另外，你說我恨你，其實未必沒有。”
“但是決不是因爲你做的那些事情。”
“我一直認爲當年你的作爲都是正確的。”
“...”
“算了。”
“不說這些當年的事情了。”
“阮軟，你去吧。”
“不必在這裏和我攀纏。”
“你要尋求超脫，是很好的目標。”
“努力了數十萬年，只差一步便能成功，現在蹉跎在我這裏，未必也太可惜了。”
“...”
“祝你真的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完成數十萬年的夙願吧。”
安然站起身，神情有些疲倦。
不想再談下去了。
卻又被阮軟死死的抓住了衣角。
安然回過頭，見到淚眼婆娑的阮軟。
沒有心軟。
“怎麼？”
“你想強迫我？”
“不...”
阮軟用力的搖搖頭。
“然哥哥...”
“你已經忘了當年我們在一起的那十年了嗎？”
“你已經忘了我們相伴的那日日夜夜了嗎？”
“你已經忘了我們曾經一起出生入死了嗎？”
“你已經忘了我們曾經宣誓要白頭偕老了嗎？”
“...”
安然愣了愣，張張嘴，沒有說話。
臉色驟然陰沉下來。
“不！”
“我不相信！”
阮軟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她的然哥哥不可能對她半點感情都沒有了，若是這樣，她還想要追回他的願望就沒有希望了。
“當年你那麼喜歡我！那麼寵溺我...”
“就算是爲了我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我不相信你一點感情都沒有留下...”
“就算是怨恨！你也必定對我還有喜歡的...”
“我...”
安然噴出怒火，剛張嘴。
卻見阮軟猛地一揮手。
眼前景象變換。
時光飛速倒流，恍若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回到他與她最初的那一刻。
小男孩將被打得幾乎不省人事的她從地上扶起。
她只是擡頭看了一眼，就像已經是一眼萬年。
“然哥哥！”
“你還記得嗎？”
“這是我們相遇的時候！”
“當時你救了我。”
“我後來和你說過，僅僅是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好像再也挪不開眼了。”
遠處。
阮軟拉着安然的手眼中，閃爍着淚花激動道。
一旁的安然就在剛剛進入幻境的一剎那。
便面色如鐵。
不見絲毫情緒。
他沒有給與阮軟任何迴應。
只是看着遠處。
看着遠處那對小男孩和小女孩。
他們眼裏好似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