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提着一大堆衣服跟在姬清月身後。
姬清月走在前面。
帶着淡淡的笑意。
今日能和徒兒出來逛逛,倒也是玩的開心。
只不過她玩得開心。
安然可就未必了。
許是先前的撩撥太頻繁了。
後半段遊玩過程。
這小男人總是有意無意避着她。
但是總的來說,今日能夠專程陪她出來玩。
她還是很幸福的。
從與他相遇以來。
和他一起逛街的次數太少太少。
她驀然回過頭,看向安然。
“徒兒,累不累?”
“讓你不要買這麼多。”
“偏偏不聽勸。”
“你看,現在受苦的還是你吧?”
卻是與尋常男人陪着女人逛街不同。
今日一直是安然嚷嚷着買買買。
偏偏大庭廣衆之下又不好將東西收進儲物戒指裏。
“沒事的,師尊,我不累。”
安然搖搖頭。
“我看着這些衣服都挺好看的。”
“師尊大概也是愛美的,買來應該會開心些的。”
姬清月撇撇嘴。
“再好看的衣服也要你喜歡,我纔會高興。”
她心中暗暗腹誹道。
但是這些衣服也代表着他的心意,她這話就沒有說出口。
“還說不累,都滿頭大汗了。”
“你現在這身子也太過孱弱了些。”
“快些走。”
“到車裏我收到儲物戒指裏面去。”
“嗯嗯。”
安然點點頭,繼續跟在姬清月身後。
但是卻保持了些距離。
顯然還對姬清月偶爾的撩撥心有餘悸。
姬清月自然是能察覺到。
卻也沒有辦法。
無奈的看了他一眼。
很快。
兩人都上了車。
緩緩駛向回程的路。
姬清月坐在安然身側。
看着西邊天空恍若喋血的夕陽。
幽幽嘆了口氣。
“怎麼了?”
“師尊今日玩的不開心嗎?”
“可是因爲我,掃了師尊的興致?”
“當然不是。”
“那是我自己明知道你不喜歡,還要撩撥你,你如此應對也是正常的。”
“實際上,我今天很開心,也很幸福。”
“那師尊爲何嘆氣?”
“這樣的幸福和開心又能持續多久呢?”
“只此一日罷了。”
“你的心終究還是屬於江妍妍那丫頭的...”
“即使如此,只要師尊想,我有時間還是會陪您出來逛逛。”
“你都說了有時間了。什麼時候纔算有時間?江妍妍不找你的時候?”
“...”
“徒兒。”
“我問你一個問題。”
“嗯?”
“你說我們是命中註定的一對嗎?”
“當然不是。”
“何以見得?”
“因爲我們是師徒。”
“不對。師徒代表不了什麼,這世間師徒相戀在一起的多了去了。”
“既然是命中註定,若是,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安然又道。
“安然,你認爲我們不是命中註定在一起的,我卻偏偏認爲是。”
安然側過頭。
卻看見師尊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個木偶,上面雕刻着一位老嫗。
他挑了挑眉,眼中閃過詫異。
“此物怎麼會在您手上?”
“徒兒,你有事瞞着我。”
“我都看到了。”
“其實我們從一開始就是命中註定的一對。”
姬清月雙眼泛紅。
“我藉助此物看到了本應該屬於我們的未來。”
“天淵之下,我們日久生情。”
“囿於師徒關係,可我最終還是向自己的內心屈服了。”
“我們在一起了。”
“我們每一日都如同今日一般幸福快樂。”
“不僅如此,我還成了你的妻子。”
“我都看到了...不,我親身經歷了一遍!”
“如同今日一般的幸福生活,本應該是屬於我們命中註定的!”
“可是被你更改了!”
“但是你再怎麼更改,也改變不了我們就是命中註定的事實!”
“不光如此,就連你的赤月體,我的清月體出自同源相輔相成,也是明晃晃的證明!”
“我們不在一起,誰才應該在一起?”
“你爲什麼就不可能順從命運一次呢?”
“...”
“師尊既然看到了,也應該知道。”
“按照命運的軌跡發展下去,我們沒有好下場的。”
“所以我纔會改變命運...”
“師尊應該清楚我們之間的姻緣是代價,阻止我們走向壞結局的代價。”
“這世間的一切饋贈哪裏有不付出代價的東西呀?”
“阻止我們走向壞結局的代價?”
“我們?!!”
“你自己有沒有走向好結局?”
“你自己落得個什麼下場?”
“那同樣是我改變命運,應該付出的代價。”
“只要師尊能好些,我無所謂的。”
啪!
姬清月差點一巴掌拍爛車門。
幾乎是咬牙切齒。
“可是我沒有好些呀!”
“我失去了一個最愛的人!”
“這也能叫好結局?!!”
“安然!你做決定的時候,有沒有問過我,我是否願意付出這個代價?!!”
“是嗎?”
“那師尊我現在問您一遍。”
“假如您現在還待在天淵。”
“您是否願意一輩子待在天淵裏,如同一個凡人一般老死?”
“將您的通天之志埋進土裏?”
“您是否知道,如果您當年沒有出去。”
“宗門內,大大小小的同門,會悉數被魔修屠個乾淨?”
“哦...不,不止是宗門,是天下!”
“您認爲除了您,誰還能阻止那位魔主屠戮天下?!!”
“師尊,您現在再告訴我,您若是當年的您,您是否會捨棄與我的姻緣,選擇出天淵而救世?”
“我要您以本心回答我。”
“...”
姬清月一下子長大了嘴,眼淚嘩嘩流下。
卻根本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自己如何選?
當時那個環境下,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放棄姻緣。
即使現在,她只能說先出了天淵,再好好對待這個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