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武關和大同軍鎮失陷?!!”

    肅王的眸子猛地亮起。

    面上竟然看不出任何擔憂之色,滿是喜悅。

    恨不得馬上敲鼓相慶。

    “殿下?”

    來稟報那人原本滿臉慌張,可見到自家王爺如此神情,不由得顯露出一抹疑惑。

    “殿下。”

    “這也算是好事呀。”

    此刻嚴長史又開口道,同樣沒有半點擔憂,欣喜非常。

    “那宣大總督乃是當今太子的舅舅。”

    “太子在外朝最大的依仗。”

    “寧武關、大同丟失。”

    “此人絕對要落得個下獄論罪不可。”

    “若是沒了田高智這個阻礙。”

    “那我們若是舉事成功,可以輕而易舉的收攏兵權。”

    “防止朝中生亂。”

    “況且,只是大同被攻陷這種程度,亦是剛剛好。”

    “大同背後可是還有宣府等一應雄關。”

    “難以攻破。”

    “白韃也就難以危及燕京的安全。”

    “又幫我們處理掉了一個大麻煩。”

    “說來,我們還得好好感謝人家呢。”

    他笑着將一番分析說出,和肅王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這田高智本就是他們一黨的大患。

    先前預備起勢的時候之所以沒有提及。

    就是因爲此人遠在山西,暫時管不到京城來。

    二則,他們的舉事本身就沒有什麼成功機率可言,大概率就是敗亡一條下場。

    所以根本就不用考慮到田高智這個要成功之後纔會考慮的隱患上。

    但是直到剛剛,嚴長史提出了拉攏京營提督的計劃,這纔將舉事的興致從幾乎等於送死變成了有些希望。

    而田高智這個隱患的處理辦法也重新提上了日程。

    卻不想未商議,就傳來這個消息。

    這能不讓兩人欣喜嗎?

    肅王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得了皇位。

    那遠在山西手握十五萬邊軍的田高智舉兵造反的消息傳來。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嗯?你先出去吧!”

    “我與長史再商議片刻。”

    “是,殿下。”

    肅王笑了兩聲,揮揮手,讓那下屬退去。

    眸光重新看向嚴長史。

    “長史似乎還說漏了一條大同失陷對我們的好處。”

    “嗯?什麼?”

    “長史呀,你說我要是將此消息稍加渲染之後傳出去。”

    “京城會亂成什麼樣子?”

    “會不會更有利於我們渾水摸魚?”

    “殿下果然計謀過人。”

    “卑職佩服。”

    嚴長史拱了拱手。

    “屬下等會就遣人去辦。”

    “哈哈哈...”

    兩人俱大笑起來。

    下午還已至絕境,半夜竟然峯迴路轉。

    怎能不喜呀?

    ......

    清晨。

    安然一早便得知消息,早早的從金龍殿出宮的必經之路上等候。

    等了一會。

    就見到太子一臉疲憊的從遠處走出。

    “太子殿下。”

    “哦...安先生。”

    “孤派人通知你的消息,俱已經知道了?”

    “沒錯。”

    “所以特此等候。”

    “唉...不想一夜之間,大齊重鎮竟去其一。”

    “聽聞父皇昨晚得知消息之後氣急攻心吐了鬱血。”

    “此誠多事之秋呀。”

    “陛下沒事吧?”

    安然跟上太子的腳步,兩人邊走邊說。

    “暫時無礙,見過幾位重臣,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後便歇息了。”

    “那便好。”

    “大同丟失。”

    “雖然不至於直接威脅到京城。”

    “可是山西門戶洞開。”

    “依照那些草原蠻子的酷愛劫掠的習性。”

    “半個山西的百姓怕是要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了。”

    安然眉目低垂,在憐憫、悲嘆。

    再配合上那俊俏的容顏,好似一尊憫人悲天的菩薩。

    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同,菩薩只會坐在廟裏慈悲,他也對遠在千里之外的百姓沒有什麼幫助,都只剩下了憐憫。

    “朝廷可拿出了什麼章程?”

    “諸位閣老已經擬了出來。”

    “調集九邊精兵火速支援山西。”

    “或遣奇兵,奇襲寧武關。”

    “關門打狗,將白韃精銳一網打盡。”

    “事不利,則依託宣府與白韃一戰,將他們趕出山西。”

    “儘快收復失地。”

    “就在剛剛,聖旨已經走八百里加急發往諸邊鎮了。”

    “諸位重臣皆老成謀國。”

    “這計劃無可指責。”

    “嗯。”

    太子依舊臉色依舊有些凝重。

    “殿下不必再擔憂了。”

    “我大齊七十萬邊軍。”

    “白韃不過二十萬,早晚要被驅逐出去的。”

    “並非擔憂此事。”

    “只是舅舅任宣大總督。”

    “不想這次竟然出了這麼大的錯漏。”

    “致使百萬民衆淪喪異族鐵蹄之下。”

    “殿下不必可惜。”

    “就算不出此事,您登基之後。”

    “鎮北侯憑藉國舅之尊榮,掌十五萬邊軍,一家獨大。”

    “我們也絕對容不下如此勢大,威脅中央朝廷之人。”

    “必定要處理的。”

    “並非是可惜。”

    “雖然爲孤親舅。”

    “但是出了這麼大的錯漏。”

    “也又覺得可恨。”

    “此事結束之後,他必然要被追責下獄,性命難保。”

    “只是...”

    “只是...”

    “想起當年母妃薨逝,孤與皇妹在京中孤苦伶仃,未起勢的舅舅曾經趁着回京述職的機會,進宮與孤兄妹二人相見。”

    “三舅甥抱在一起痛哭的場景猶在眼前...”

    “現在想來。”

    “只覺得心中發堵。”

    “殿下...此乃人之常情罷了。”

    “莫要過於介懷。”

    “呵呵...讓先生見笑了。”

    “今日竟有些多愁善感了。”

    “陪孤去勤政殿吧。”

    “今日諸位閣老有事,諸多政務,孤一個人忙不過來。”

    “殿下請稍等,奴婢去一趟印書局,馬上就過去。”

    “好,孤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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