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看你的表情。”

    “上邊難道真的有東西?!!”

    “呵。”

    “唬誰呢?”

    姜梓楠冷笑着道。

    姜泠瓏擡起頭。

    並未理會小侄女的冷嘲熱諷。

    “你之前說。”

    “你尋此書就是因爲他將自己最珍貴的寶物的線索留在了此書之上?”

    “是啊。”

    姜梓楠面上閃過一抹回憶。

    某年她隨姑父下江南。

    馬車之上,姑父曾挑燈夜書。

    她問姑父在寫些什麼,爲何這般晚了還不睡。

    現在她猶記得姑父那雙閃閃發亮的眸子。

    他說他在記錄他最最最珍貴的寶物。

    “姑父最珍貴的寶藏自然是他腦子裏那些浩如煙海的知識。”

    “只要我也能得到。”

    “必然能輕易覆滅你手下的大齊。”

    “建立一個真正讓所有人過的幸福的國都。”

    “怎麼了?”

    “還真有啊?”

    看着姜泠瓏的神情,姜梓楠有些遲疑了。

    探出頭看了看那書冊,卻依舊是一片空白。

    姜泠瓏不再理會對方。

    眸光重新落在那書冊上。

    可她的視角卻與姜梓楠不同。

    那本應該空白的紙頁上。

    此刻赫然畫着一幅手繪的地圖。

    其中山川走勢,讓姜泠瓏一眼便能辨認出,這是大齊地圖。

    其實在一些地方還有顯眼的標記。

    “難道他真的留下了一些東西?”

    姜泠瓏清楚的記得安然此人不愛財,當年下獄抄家之時,竟然只抄出兩千兩銀子,那都是她賞賜給他的。

    所以他所留下的東西到底是什麼?難道正如小侄女所說,是能夠覆滅大齊皇朝的學識?

    又仔細看了看。

    便發現地圖上有處標記距離自己並不遠。

    也正好在自己此行的必經之路上。

    “到時候去看一看?”

    她心中閃過念頭。

    可一旁的姜梓楠卻吵個不停。

    “喂?!!”

    “賤女人。”

    “說話呀。”

    “你難道還能真的看到上邊的東西?!!”

    “當是不可能的吧?”

    “我姑父被你那樣對待。”

    “怎麼可能讓這東西給你看見?”

    “你在虛張聲勢?”

    “呵。”

    “姜梓楠,不用在我面前賣弄這些小伎倆。”

    “想試探是嗎?”

    “我直截了當的告訴你。”

    “是的!”

    “我能看見上面的東西了!”

    “上邊真的留了一張藏寶圖。”

    “好巧不巧。”

    “其中一個藏寶地點,距離此處並不遠。”

    “過幾日就可以去看看。”

    “如何?”

    “你滿意了?”

    姜梓楠眼中猛地閃過一抹慌張。

    “不可能!”

    “你怎麼可能看見?!!”

    “我明明是他最親近的小侄女,他都沒有讓我看到。”

    “怎麼可能給你?”

    “呵呵,此物需滴血認主。”

    “只要滴了血,就可以看見上邊的內容。”

    “嘖嘖...難道他沒有告訴你嗎?”

    “看來你所說的你是他最親近的小侄女,不過是你自作多情罷了。”

    “你再看看我。”

    “我這個親姑姑對你多好?”

    “你謀反了,我都沒有怎麼你。”

    “你想要知道的,我也如實都告訴你。”

    “姜梓楠,你可要睜開眼睛看清楚了。”

    “究竟誰纔是你最親近的人!”

    “最最親密的血緣是不可能騙人的!”

    “...”

    眼見着姜梓楠被自己一通懟,一臉頹然,徹底沒了言語。

    姜泠瓏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呵。

    明明是天家人,卻處處向着一個外人,連自己親姑姑都如此忤逆,這怎麼像話?

    “行了。”

    “喫飯吧,再不喫,飯都涼了。”

    “你自己也好好想想。”

    “作爲你的親姑姑,我自然不可能害你的。”

    啪!

    姜梓楠猛地將矮桌掀翻。

    “賤人!不要擺出這副假惺惺的樣子!”

    “你纔不是我最親的人!”

    “像你這樣的人,就算是有血緣關係又能如何?”

    “你之心狠手辣,但凡我妨礙了你的大事,我也只會無聲無息的死掉!”

    “呵呵!”

    “就你!”

    “一萬個你也比不上姑父一根汗毛!”

    姜梓楠怒罵一通,旋即衝出了馬車。

    不過僅僅只是一瞬,她再次回來,抓起那無字天書又才逃之夭夭。

    姜泠瓏獨自一人怔怔的看着那桌被掀翻的飯菜。

    胸口劇烈起伏。

    一雙玉手死死的捏在一起。

    最後眼中怒火卻陡然消散,向下垂了垂。

    只悶出一句“姜梓楠,我可是你親姑姑!”來。

    “陛下...”

    凌瀾聽到動靜,等待了片刻,這纔打開馬車門,探出一顆頭來。

    眼中帶着詢問。

    “把車上收拾一下吧。”

    “喏!”

    “請陛下移步其他馬車。”

    “奴婢重新備一桌御膳出來。”

    “嗯。”

    “去看看那丫頭跑到哪裏去了?”

    “給她也送去一份吧。”

    “她也沒喫幾口。”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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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

    崇山峻嶺之間。

    一路車隊穩穩當當停在一處背風的平坦地方。

    不過即使是背風,因爲早已入了深秋。

    待在外邊依舊讓人冷得瑟瑟發抖。

    當然,外邊再冷,也凍不到馬車裏邊的貴人。

    溫暖如春的豪華馬車內。

    姜泠瓏斜偎在軟榻之上。

    神色幽幽。

    一旁凌瀾正襟危坐着。

    “那丫頭呢?跑到哪裏去了?”

    姜泠瓏淡淡問道。

    自從姜梓楠拿了天書跑走之後。

    她一下午就沒有見過了。

    不過有凌瀾在,自然不會擔心這小侄女跑掉的。

    “陛下。”

    “殿下尋了處無人的馬車。”

    “奴婢已經派了些女官去照料了。”

    “剛剛女官回報,說殿下心情不太好,用過晚膳後,就睡下了。”

    “書冊呢?”

    “還在殿下那邊。”

    “需要奴婢讓人去拿回來嗎?”

    “嗯,你派人...”

    “算了。”

    “還是我親自去吧。”

    “你帶路。”

    “喏。”

    凌瀾爲姜泠瓏披上厚實錦襖,兩人下了車。

    一前一後朝着一處停在偏僻處的馬車而去。

    姜泠瓏看着馬車,呼出一抹白氣。

    躡手躡腳的推開了車門。

    嘴角浮現一抹無奈的笑。

    堂堂大齊女帝,現在居然搞得自己像個小賊一樣。

    也就她姜梓楠了。

    只可惜這丫頭身在福中不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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