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些往事，就證明他變心了，不愛你了？”
姜梓楠嘲諷的看着面前的姜泠瓏。
“難道不是嗎？”
“自從我從他的眼眸裏只看到了對這世間萬民的憐憫，沒有看到對我的愛，我就知道。”
“遲早有一天，他會徹底的不愛我。”
“...”
“哈哈哈...”
“姜泠瓏...你真的...”
“我真的從來沒有見過如你這般蠢的人，這般瞎的人。”
“我就說，有沒有一種可能。”
“是你瞎了，纔會覺得他眼裏沒有你？”
“難道非要每時每刻滿眼都是你，才叫做愛你？”
“難道非要把你排在一切前邊，才叫愛你？”
“難道一定要讓他心底找不出任何東西，才叫做愛你？”
“人有公心和私心，最忌將二者混雜在一起。”
“安然愛世人，是出自公心，出自憐憫，安然愛你，則是出自私心。”
“這兩者應該井水不犯河水，沒有人規定，愛一個人，就要放棄他的理想，他的追求。”
“再者...以你的所做作爲，你也根本配不上他的愛。”
“...”
“我從來沒有讓他不要追求自己的理想。”
“我要他愛我！我要他對我有偏愛！”
“我要他將我視爲獨一無二，無人可替的，我要他對待我比對別人好！”
“什麼叫我配不上他的愛？”
“他那時放在萬民之上的時間遠比放在我的身上的多。”
“我看不到他的偏愛。”
“他的所作所爲難道就能配的上我的愛？”
“我纔是滿心滿眼都是他！他是如何對待我的？”
“這纔是我認爲他變心了的緣故。”
“你看看我，登上皇位之後所達成的成就。”
“我是有資格當上這個皇帝的！”
“他應當是最最瞭解我的！”
“就算是如此，他也不肯幫我！”
“明明他是我最親近的人！”
“他這是背叛！”
“...”
姜梓楠臉色如寒冰。
“姜泠瓏，你到底是真的蠢，還是有意給自己掩飾？”
“你捫心自問。”
“姑父爲何不想讓你當上皇帝？”
“難道是你是否有這個能力的原因嗎？且不說你這個所謂的能力有多大水分，得了他多大的幫襯...”
“你登上這個位置，和登上這個位置之後，殺了多少人？有多少家庭一夜傾覆？”
“你午夜夢迴，是否有看到自己手上沾滿了鮮血？”
“是否會有後悔內疚恐懼噁心諸多情緒呢？”
“如今你身邊親近之人還有誰？”
“稱不稱得上一句孤家寡人？”
“你也難道不會覺得孤獨寂寞嗎？”
“姜泠瓏，這大齊兩京一十七省萬兆子民你一肩挑之，是否會覺得疲憊懈怠？”
“你再看看現在的你。”
“與過去的你相比。”
“有沒有覺得自己冷漠殘忍了？”
“有沒有發現自己現在眼前的全是利益、權勢、政爭？”
“你說的這段往事。”
“我以前並不瞭解。”
“你是怎麼好意思將此事拿出來舉例的？”
“他不讓你當皇帝，只是想要保護你！”
“只是想讓那些殘忍的、冷漠的、孤獨的、痛苦的，全部全部都遠離你！”
“他想要把最好的最幸福的未來給你！”
“姜泠瓏。”
“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裝作不明白？”
“你口口聲聲說，他不愛你，他變心了。”
“你是真的這麼覺得，還是認爲只要這麼覺得，你對他做過的那些事情，全都有了正當緣由，愧疚就追不上你？”
姜梓楠意外的冷靜，一連串話一個髒字都沒有出現。
簡潔明瞭。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話，字字如針直戳姜泠瓏的內心。
她藏在龍袍下的手一下子就握緊了。
“你...你在胡亂揣測什麼？”
“你以爲你很瞭解我？”
“你以爲我和你說的那麼不堪？”
“呵呵...”
“我倒是希望你不是我猜測的那樣。”
“我寧願你這人就是天生冷漠殘忍！”
“也遠遠比我猜測中的欺騙和背叛乾淨得多。”
“住口！！！”
姜泠瓏忽然怒吼出聲。
可哪裏能威懾得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姜梓楠。
“怎麼？這就惱羞成怒了？”
“還是說我真的說對了。”
“你就是這麼噁心的人？”
“不肯承擔一點點責任，將自己腦袋埋在土裏，就以爲可以將錯誤全都推到別人身上？即使那個人是最最愛你的人？”
“當然不止如此！！！”
“他就是不愛我！”
“你知道什麼？！！”
“你知道什麼？！！”
“難道你還有我瞭解他？”
“難道你經歷過我經歷的那些事情？”
“...”
“何必要去經歷？”
“但凡有雙眼睛都能看得出來，他有多愛你！”
“你就一定要用他是錯的來彰顯自己是對的嗎？”
“姜泠瓏...我告訴你不可能！”
“你最多也就騙得了你自己，騙不了別人！”
“更騙不了我！”
啪！
清澈的巴掌聲響起。
“閉嘴！！！”
姜梓楠面上即刻腫了起來，盤發散落，青絲覆蓋了她精緻的臉頰。
她卻笑得很猖狂，如同一隻惡鬼。
“哈哈哈哈...”
“來來來！”
“姜泠瓏！打死我！”
“我告訴你！就算你再惱羞成怒，就算你打死我！”
“也絕對改變不了事實！！！”
“...”
“呵呵...怎麼？”
“怎麼又說不出話啦？”
“我承認...他確實是愛過我的，曾經一段時間，也將我當成人間至寶...”
“但是後來...確實是他變心了！”
“這是事實！”
“你認爲的事實！甚至你問問你自己相信你這話嗎？”
“我會證明我說的一切！”
“用事實證明！”
“好...我看你能證明個什麼東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