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和你一起去嗎?”

    姜泠瓏滿臉祈求的問道。

    終究是她服了軟。

    親自去找安然道了歉。

    好在安然一如既往的溫和,好似之前的矛盾沒有發生過一般。

    一個月以來。

    她總是千方百計的纏着安然。

    許是知道沒有辦法改變他南下的決心,遂想趁着他離去之前這短暫的時間更多的在他身上汲取愛意和呵護。

    可是一月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並不長。

    終究是到了最後。

    今日,安然來到勤政殿跟姜泠瓏辭行。

    於是有了她帶着莫大祈求的問句。

    “能帶上我嗎?”

    “我不想離開你,我也想和你一起去。”

    “怕是不行。”

    “爲什麼?”

    “你不是都帶上梓楠了嗎?”

    “梓楠是特例,一來這孩子對我黏得緊,離了我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亂子來。”

    “二來,這兩年,她的性情雖不似當年尋到她的時候那般孤默寡言,可也僅僅對你我二人才說得上幾句話。”

    “京城終究是她的傷心地,更不能將她接到宮裏讓她直面心魔。”

    “所以將她帶出去走走反而是更好的選擇。”

    “我會照顧好她的。”

    “我不也離不開你嗎?”

    “你怎麼能與她相比?”

    “你如今是皇帝,京中時局雖然已經穩定,但是難保皇帝離開幾個月,會有心懷不軌的人要起事。”

    “光憑王閣老一人是難以阻止的,需你也在京城才能讓人無可乘之機。”

    “再者,你多大了?梓楠纔多大?不過是幾個月的離別,又不是不回來,這就忍受不了了?”

    姜泠瓏難過的抿了抿嘴,眼眶通紅。

    安然語氣更溫和了。

    “好了,不多言了。”

    “船隊已經在渡口等候了。”

    “這幾個月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

    安然拱了拱手。

    “陛下,微臣告退。”

    “...”

    “安然!”

    “安然!”

    “安然!”

    姜泠瓏原本坐在龍椅上,此刻卻忽然起身。

    伸出手想要喚回安然。

    殿門被打開。

    一陣刺骨寒風吹來。

    吹起安然披在身上的黑色大氅。

    外邊已經是皚皚白雪一片。

    安然回過頭,輕聲道。

    “好啦,莫要留了,回去吧。”

    “外邊冷,莫要染上風寒了。”

    “...”

    姜泠瓏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什麼。

    最終只來了那麼一句。

    “安郎...一路平安。”

    “承君吉言。”

    安然大步邁出殿外。

    任由冰雪落在自己的髮絲之上。

    走入那皚皚鋪滿天地的大雪之中。

    漸行漸遠,最終只剩下那大紅色宮牆與潔白天地之間的渺小黑點。

    “陛下...安公走遠了。”

    “您莫要再看了,把殿門關上吧,莫要染上風寒,龍體要緊。”

    凌瀾忽然出現在姜泠瓏身後,爲她披上赤色外衣。

    “他走了...”

    “就好像沒有半點留戀一樣...”

    “我就這麼不值得他回一次頭嗎?”

    “陛下,常聽世人言,男兒都愛建功立業。”

    “安公並非太監,乃是男兒,自然豁免不了。”

    “陛下若是真的想栓住他,倒也不必天天纏着他。”

    “他忙於功業,自然有疲憊的時候,那個時候再出現安撫他,比一味的逼迫,效果更好。”

    “...”

    “你在教訓朕?”

    姜泠瓏側頭。

    凌瀾忙低下頭去,神色恭謹。

    “奴婢不敢。”

    “那就是真的想教朕?”

    “呵呵...你甚至還只是個未經人事的小丫頭,男人都沒碰過,哪裏來的勇氣教我?”

    姜泠瓏倒也沒生氣,只是覺得有些好笑。

    搖了搖頭,收斂了心神。

    “算了。”

    “還是去批閱奏摺吧。”

    “免得他回來之後,又責備朕怠政。”

    站起身,重新回到御座前。

    翻開一封奏摺。

    便是愣了愣。

    只見上邊言道。

    安然這次南下江南,還帶了一萬京營。

    必定是圖謀不軌,讓她這個皇帝趁着這個逆賊離京之際,以聖旨調集京營全力誅殺此逆賊。

    姜泠瓏嘴角浮現一抹冷笑。

    人都還沒離開京城,便有些人冒出來了。

    此等言論,她自然是半個字都不會相信的。

    記下了名字。

    又翻閱下一份、下下份,下下下份...

    竟是一連十餘份都是差不多的內容。

    皆言安然如何陰險狡詐,惡毒殘忍,必定要圖謀不軌云云,讓她除掉他。

    氣得姜泠瓏直接丟了毛筆往金鳳殿而去。

    她這個皇帝其實也並沒有什麼實權的。

    還真拿這些上書的臣子沒有辦法,

    之所以記下名字,也只是想等安然回來了,偷偷告狀。

    然而接下來一連個把月彈劾咒罵的奏摺如同雪片一般遞入宮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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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口!賤人!”

    “你竟敢喝了?”

    “這是姑父爹孃留給他的!”

    姜梓楠也是怒極。

    萬萬沒想到,不過須臾的功夫。

    這罪該萬死的賤人竟然抱起那攤狀元紅就喝了大半。

    “喝!”

    “我就喝!”

    “我是這天下的皇帝!”

    “天下所有人所有物都是屬於我的!”

    “不過是一罈酒,喝了就喝了!”

    “再說了!”

    “本來他欠我的!”

    “就算當着他的面,我也敢喝!”

    “呸!我就喝了!你能奈我何?”

    姜泠瓏此刻正滿臉坨紅的靠在院中枯樹旁,聽到姜梓楠的咒罵,不由得還起嘴來。

    “呵呵!滿口土腥味!我還不稀罕呢!”

    “好好好!”

    “我讓你喝!”

    姜梓楠頓時眼就紅了。

    順手抄起地上一根粗樹枝。

    只聽見啪的一聲。

    抽到姜泠瓏的身上。

    “啊!”

    “小賤人!”

    “我忍你很久了!”

    “你敢打我?”

    姜泠瓏啪的一聲將酒罈摔在地上,頓時就要張牙舞爪的向姜梓楠撲去。

    然而等待她的卻是更加兇狠的一樹枝。

    啪的一聲抽在她的腿上。

    “姜梓楠!你翻了天了!”

    啪!

    “我絕對饒...”

    啪!

    “哎呀!別打了!”

    姜泠瓏被一連串鞭打抽得上躥下跳。

    連連閃避,胡亂往屋內跑去。

    “誒?!!”

    “那裏不許去!”

    姜梓楠眼看着對方跑過去的方向。

    豎起樹枝要阻止。

    姜泠瓏卻跑得更快。

    推門而入。

    姜梓楠追過去,剛走到門口。

    便聽見一聲巨大咔嚓木頭斷裂的聲音。

    姜泠瓏詫異的聲音傳來。

    “咦?”

    “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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