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角滑下冷汗,落進眼睛裏,疼了下,讓他神經愈發緊繃,情緒隱隱在崩潰的邊緣。又過去十幾秒後,他嚥了下吐沫,“如果、如果我告訴你地址,鐵哥是不會放過我的。”

    他之前見識過鐵哥身邊姓路的身手,對鐵哥言聽計從,十個自己都不是人家的對手。再有就是,之前溫漠和老闆娘的死狀都是他見過的,鐵哥本身手段就毒辣。

    魏闖隨身攜帶着案發現場的照片,他提了提褲子蹲下身,正氣凜然,“我可以告訴你,宋鐵已經故意殺人,已經引起我們警方的高度關注。你舉報有功,等我們把人抓到,會對你寬大處理。況且,你手是乾淨的吧?”

    聽到這些話,地上的人心底最後一點恐懼被驅散。他的注意力都在最後一句話,舉高自己的手結結巴巴地說起來,“我、我沒傷害過、過人,我就是、就是替鐵……替宋鐵跑腿的。”

    用這樣手段,終於問出了宋鐵的下落。顧廷之跟左唯簡單的眼神交流,兩人不約而同地朝自己的車走過去。

    爲了全局考慮,這兩個人需要魏闖親自控制起來,以免打掃驚蛇。他暫時不方便跟過去,但有句話不得不對顧廷之說。

    “顧先生,溫芸會選擇報警是相信我們警察的,希望你也可以。”

    男人已經打開駕駛座的門,他沒有回頭,稍稍停頓過後便彎腰進了車子。繫上安全帶,雙手撫着方向盤,嘴角微微有了弧度,“那就信一次。”

    左唯的車子很快追上來,他給顧廷之打電話,調侃道:“看來你是真打算跟警方合作了?”

    那會如果不是兄弟有意阻攔,以他的行事風格,最多十分鐘也能讓那傢伙乖乖吐出宋鐵的下落。想這種看似硬骨頭的傢伙,往死裏揍,夠疼也就知道了分寸。

    顧廷之聽得出左唯語氣裏的揶揄,不答反問,“跟警察合作不好嗎?到底,宋鐵手裏已經兩條人命,本該繩之以法。”

    剛知道溫芸以身犯險結果愚蠢落到宋鐵手中時,左唯沒想明白,單純覺得這個女人腦袋有問題。可今天見到那個警察,他好像明白了點。

    此外,左唯還好奇一件事,“你是不是早就能查到言慧的墓地在哪裏?若不是宋鐵一再無理要求,是不是沒打算用這招?”

    顧廷之沒隱瞞,坦白道:“人到底已經死了,不該打擾。”

    可現在,是宋鐵不知死活的一再挑釁,那就怪不得他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不過之前男人還真沒想到只是言慧的骨灰就能讓宋鐵如此害怕,看來這是張好用的“王牌”。

    前面是岔路口,顧廷之打轉着方向盤往右拐,腦海裏浮現溫芸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模樣,有點不自在地詢問,“左唯,你找的人可靠嗎?”

    就要掛斷電話的左唯聽到這句,頓時來了精神,“你這麼在意溫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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