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實際上是何成柳等不及弄死蕭爻，暗中使力。加上監獄那邊出聲，纔有這樣的結果。
要不然的話，至少得排隊半年以上才能開庭。
由於是內部庭審，所以旁聽席沒幾個人。
何成柳和曹壯都沒出現，只是派了他們的祕書過來。
另外，王律師也來了，一方面是想看看蕭爻怎麼爲自己辯護。另一方面，也是看看張律師的本事，好爲之後的上訴做準備。
是的，上訴，他心裏已經認爲蕭爻輸定了，到時候肯定要找他上訴。
很快，庭審開始。
法官在聽說蕭爻要給自己辯護的時候，還愣了一下，接着便讓他重新講述一遍案情。
蕭爻悠悠地說了起來，“在5月12號那天中午，因爲我即將出獄，所以食堂的工作人員李某額外提供了一碗孟婆湯。我當時端起湯，好像聞到了一股餿味，於是便和李某吵了起來......”
“李某死活不承認，於是我便提出讓他喝一口，看看是不是餿了。他不願意，而且眼神躲閃。當時我便懷疑湯裏被加了料，一怒之下。一拳打爆玻璃，把他揪出來，灌他喝了一口湯......”
“誰知道，他喝完湯之後，直接就死了。”
蕭爻光是講述這個過程便花了十幾分鍾，而且其中發生的細節全部都說得一清二楚。
法官一直對照着口供，聽完之後點了點頭，看向張律師，“控方律師，你現在可以發問了。”
張律師年過五十，頭髮卻依然烏黑油亮，顯然保養得很好。
並且，他的眼睛很有神。
聞言，他直接站了起來，不緩不慢地朝蕭爻走去。
他的每一步都是固定的距離，發出“踏踏”的響聲，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蕭爻，在給蕭爻製造心理壓力。
蕭爻不爲所動，平靜地看着對方。
張律師來到跟前的時候停了下來，聲音中氣很足，“你說那孟婆湯聞到了一股餿味，所以才和李某吵了起來。可是，根據事後調查，那湯確實是當天所煮的，又怎麼會有餿味呢？是不是，你覺得自己可以出獄了，所以才專門挑事？”
“根據以往監獄提供的記錄，你曾經多次打架，並且打殘打傷多人，性情暴躁。所以，做出這種行爲很正常。”
蕭爻聞言笑道，“張律師，年紀大了，聽力確實會有影響，不過我建議你買個助聽器吧。”
“我剛纔說的是好像聞到了餿味，並不是肯定。因爲懷疑，所以我纔會和李某吵架，並且想讓他喝一口驗證。”
“畢竟，我說餿了，他說沒餿。那麼，到底有沒有餿，他喝一口就知道了，免得說我撒謊。”
“所以，這並不是故意挑事，更和我的性格無關。再者，當時有不少目擊證人，都可以證明我一直都是很心平氣和地和李某商量這事。”
張律師皺了下眉頭，又說道，“你說懷疑湯里加了料，所以才硬逼着李某喝下有毒的湯。這也就是說，你明知湯裏有毒，卻還灌他喝。這是你主觀的行爲，你想殺死他，對不對？”
“我再重複一遍，我是看他眼神躲閃，所以才懷疑湯里加了料。是加了料，不是下了毒，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張律師惱怒道，“加了料，不就是下了毒嗎？你別以爲玩文字遊戲，就能逃過法律的制裁。”
蕭爻否認道，“加料是加料，這個料的含義很多，唯獨不包括下毒。”
“一看就知道張律師你沒坐過牢，所以還是我來解釋一下吧。”
“在監獄裏，囚犯是不被當人看的。看守、工作人員都看不起囚犯，會欺負囚犯。”
“而作爲食堂的工作人員，他們更是會做各種噁心的事情，那就是往飯菜里加料，噁心囚犯。這個料，包含很多東西，可能是剩飯剩菜、壞掉的菜葉、樹葉，甚至是口水，以及你們能想到的更噁心的東西。”
“他們往飯菜里加了料，會等到囚犯喫下去之後，再說出來，然後看着囚犯惡心的樣子哈哈大笑。”
“囚犯們對此，自然是沒有辦法的，只能忍了。”
“所以，我當時看到李某眼神躲閃，便以爲他在湯里加了料，想在我出獄之前再噁心我一次。既然他想噁心我，我便乾脆灌他喝，好好地噁心一下他。”
“僅此而已，絕對不是以爲李某下了毒。況且，我和李某無冤無仇，怎麼會往下毒這個方向想呢？”
“如果我真的知道里面是毒藥，怎麼可能會逼他喝呢？那可是殺人，是犯法的。我好不容易等到出獄，做那種事情不是找死嗎？”
張律師表情凝重，暗道遇到對手了。
他冷哼一聲，“只是因爲懷疑他加了料，你想噁心他，便要打破那厚厚的防彈玻璃嗎？要知道，那防彈玻璃可是足足2釐米厚。你的反應，是不是太過激了點？”
蕭爻愣住了，一副啞口無言的樣子。
不過，沒待張律師面露喜色，他又笑道，“一點都不過激啊。剛纔張律師你不是說了嗎？我這人啊，性情暴躁。”
“相信你也知道我在監獄裏的名號，邪醫。我在裏面待了三年，後面基本上沒人能欺負得了我，也沒人敢欺負我。”
“結果，就在我出獄當天，居然有人想噁心我。你說，這口氣，我怎麼可能忍得下去？我當時沒給他兩拳，都是因爲我在監獄改造成功，脾氣好了許多了。”
張律師張了張嘴，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他本以爲這次的案子手到擒來，畢竟要對付的只是一個連法律知識都不懂的人。
哪知道，蕭爻這一番脣槍舌劍，直接把他給幹懵了。
他都懷疑，其實蕭爻並不是什麼菜鳥，而是一個大律師了。
同樣懵逼的，還有坐在旁聽席上的幾人。
尤其是王律師，驚訝得張開的嘴巴就沒合起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