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律師回過神來，又問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不過，這些問題都被蕭爻給糊弄過去了。
到了最後，張律師從助理手中拿起了一份報告，“根據調查，你在入獄之前是一名醫學生，並且成績優異。”
“而李某喝下致死的孟婆湯裏，檢測到主要成分爲奧羅寧塔蒙。其爲無色無味的劇毒物質，偏偏你表示，從中聞到了餿味。”
“兩相結合，我有理由相信，你是發現了湯裏有毒，覺得李某想要下毒害你。於是，暴怒之下，你纔打碎玻璃，並且強逼李某喝下那有毒的湯，以暴制暴，是不是？”
蕭爻被逗笑了，“你這邏輯，很有問題啊。”
“首先，你說了我是醫學生。學醫之人，學的是治病救人，對於毒藥瞭解並不多，更何況是那種劇毒之藥？”
“其次，我一直說的是好像聞到了餿味，並沒有確認。況且，那毒藥既然是無色無味，我又怎麼能發現得了呢？”
“就算我成績優異，那全世界的醫學生那麼多，你把這毒藥拿到他們面前，有幾個人能知道是什麼的？”
“所以，你這邏輯根本說不通。”
說完，他看向法官，“法官，我反對控方律師做出這種無意義、無邏輯的猜測，這樣有可能誤導陪審團。”
法官落錘，“反對有效。控方律師，請你想清楚再提問。”
張律師表情黯淡了一絲，似乎想不到反被蕭爻將了一軍。
他緩步走了回去，朝助理問了幾句，這纔看向法官，“法官大人，我們還有一位重要證人正在趕來的路上，請求暫時休庭。”
法官聞言看向蕭爻，“被告，你的意見呢？”
蕭爻笑道，“我沒意見，反正說了這麼久，我也想休息一下。”
法官再次落錘，“好，休庭十五分鐘。”
張律師鬆了一口氣，拿起一旁的水杯喝起水來。
剛纔說了那麼多，還真的需要補充一下水分，潤潤嗓子。
蕭爻依然待在被告席裏，坐在了椅子上。
這時，一旁的看守遞過來一杯白開水。
蕭爻看了一眼，伸手接過。
他舔了舔乾燥的嘴脣，把水放到鼻子下嗅了一下，當即皺起了眉頭。
因爲，他聞到了和孟婆湯一樣的味道。
一時間，好幾個念頭閃過。
是何成柳不死心，再次下毒？
還是，有陰謀？
他仔細地再聞了一下，發現只是味道相似，並不完全一樣。
神魂變強，他的大腦思考速度也遠超常人，一瞬間便分析出了最有可能的情況。
他微微一笑，默默地把水杯放到了一邊。
眼角餘光一直注意着蕭爻的張律師見此，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
很快，十五分鐘過去，再次開庭。
法官看向張律師，“控方律師，請問你說的重要證人到了沒有？”
張律師笑道，“已經到了，並且就在現場。”
所有人聞言好奇地看向四周，卻發現在場的還是剛纔那些人，並沒有看到新人出現，不由得懵逼地看向張律師。
這下，衆人更加懵逼了。
蕭爻則是微微一笑，果然和他猜的一樣。
張律師沒有直接解釋，而是拿起一份報告，“根據獄中多位囚犯的口供，被告在喫東西之前都會先用鼻子聞一下，確認沒有毒之後纔會喫。”
“並且，在案發當天，被告同樣是端起孟婆湯聞了一下，然後就說那湯不新鮮，有餿味。”
“還有，剛纔被告旁邊的水，裏面被加入了類似奧羅寧塔蒙的物質，味道是一樣的。而被告同樣是端起來聞了一下就放下，即使口乾舌燥，都沒有喝。”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被告可以聞出湯裏是否下了毒。他逼李某喝湯，是知道其中有毒，是絕對的謀殺行爲。”
這話一出，王律師不由皺起了眉頭。
他沒想到，對方會用這種小手段來論證蕭爻有辨別毒物的能力。
這樣一來，蕭爻可就危險了，很有可能會被判謀殺。
法官聞言看向蕭爻，“被告，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蕭爻絲毫不慌，笑道，“我剛纔只是突然想起，不要隨便喫喝陌生人給的東西，所以就沒有喝，這並不能證明什麼。”
張律師當即說道，“我反對，被告這個理由並沒有說服力，並且沒有解釋清楚一直以來的行爲。”
法官思索了一下，“反對有效，請被告解釋清楚。”
蕭爻無奈地嘆了口氣，“既然你們不信，那我只能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了。”
說完，他端起那杯水一飲而盡。
王律師懵了，趕緊喊道，“別喝，有毒啊。”
蕭爻咂了咂嘴，把水杯放下，“你剛纔說這裏有類似毒藥的物質，可是我看它明明是無色無味的。我現在喝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呢？這是否能證明，我其實聞不出來裏面是否下毒？”
“不過，如果裏面真的有毒，而我又毒發了，那你就是兇手。”
張律師同樣懵了，很快反應過來，“我說了只是類似，你肯定是聞出裏面無毒，所以才喝的。”
蕭爻攤了攤手，“說有毒的是你，說無毒的也是你，那麼到底有沒有毒呢？如果你想證明我有聞出毒藥的能力，那請你拿出有力的證據來，而不是做這些無意義的猜測。”
法官看向張律師，“控方律師，你還有其它的證據嗎？”
張律師思索了一陣，頹然地搖了搖頭。
法官看了看雙方，落錘，“擇日宣判，退庭。”
王律師迎向蕭爻，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厲害啊，只要他們接下來找不到證據，那肯定不會被判謀殺了。誤殺量刑這方面我熟，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蕭爻微微一笑，“不用了，還是我親自來吧。畢竟，這大律師也不怎麼樣嘛，被我耍得團團轉。”
他一開始就聞出那水沒毒了，不然怎麼會喝呢？
後面的一切，都是爲了戲耍對方而已。
正好路過的張律師聞言踉蹌了一下，表情複雜地看了兩人一眼，快步離開了。
王律師見此，並沒有再堅持，只是期待着下一場官司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