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在製藥廠基本上是個小透明,先前更是站一旁看戲,都沒幾個人注意到他。
現在看到他主動請纓,鄭雲等人都挺驚訝。
畢竟,他們都不敢說能贏得了黑無常這個鬼差,怎麼巫彭看起來很有信心的樣子?
蕭爻看着巫彭信心滿滿的樣子,想到了什麼,但還是問道,“你確定?”
巫彭拍了拍胸口,“當然,你威風了一晚上,我們一直在旁邊看戲,總得給機會我們發揮一下吧?”
蕭爻無語,“我其實想問的是,你不擔心被秋後算賬嗎?畢竟,他可是宗教管理局的人。你現在站出來,也就是和宗教管理局作對,分分鐘會被當成我的同夥,扣上邪教分子的罪名。”
這也是他這麼長時間以來,完全沒有和其他人說過自己計劃的原因,便是不想牽連到他們。
巫彭聽完卻滿不在乎道,“我孤家寡人的,就算被抓也無所謂了。何況,我是巫師,是少數民族,有優待的,死不了。”
聽到他這理由,衆人都無語了。
午門主這時卻繃不住了,“你還打不打?”
再拖下去,請鬼上身的時間都要到了。
巫彭當即轉身面對午門主,只是他這一轉身,卻把對方嚇了一跳。
準確地說,是把黑無常和白無常給嚇了一跳。
因爲,他的臉上戴了一個黑色的鬼臉面具。
鬼臉猙獰恐怖,瞪着兩隻大眼睛,嘴裏伸出了四隻長長的白色獠牙,頭頂長了一個獨角,一頭長髮披散兩旁。
其他人同樣被這變臉嚇了一跳,但是很快便不當回事了。
古明覺見午門主的身體還在微微發抖,當即面露不滿。
不過,他的等級比不上對方,因此不敢出聲斥責。
實際上,午門主自己也覺得冤枉,“大人,你也是鬼,怎麼會被這麼一個鬼面具嚇到呢?”
這種玩意,就算六七歲的小孩看到了,都不會被嚇到,怎麼鬼差反而被嚇得瑟瑟發抖,搞得別人以爲是他被嚇到了。
黑無常有點生氣,又有點害怕,“這不是普通的鬼面具,這是儺(nuo)面具。”
蕭爻此時徹底放心下來,“想不到你還會這個,聽說這玩意快失傳了都。那就交給你了,正好我也欣賞一下這傳說中的儺戲。”
儺戲,是一種跳給鬼神看的戲曲舞蹈,在上古時代用於驅鬼逐疫、祈福禳(rang)災。
只不過,隨着時代的發展,逐漸由娛樂鬼神演變成了娛人,並漸漸失傳。
即使現在還有一些流傳,但是早已不是當年的原始版本,更失去了其作用。
巫彭應道,“我可是正統巫師,巫儺不分家,這儺戲是必學的。接下來,就讓我給你表演一個儺戲驅鬼吧!”
說完,他發出“嗷嗚”的一聲吼,然後整個人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跳動起來。
雖然並沒有鑼鼓聲作爲伴奏,但是可以看得出,他這些舞蹈動作並不是亂跳的,帶着一種美感的同時,又有一絲神祕,更像是在遵循着某種奇怪的節奏。
隨着他的舞動,身上更是有一種古老而神祕的韻味散發,彷彿讓人看到了遠古時代的人們戴上儺面具跳儺戲驅鬼的場景。
衆人眨了眨眼睛,又晃了晃腦袋,發現在巫彭的身後真的出現了一大羣同樣戴着儺面具的人。
那些人穿着古怪的服飾,卻又和臉上的面具十分契合。
它們同樣做着奇怪的舞蹈動作,然後一邊跳,一邊走,逐漸繞着巫彭形成了一個圈。
接着,在圈中,巫彭身前,一堆篝火出現並點燃起來。
浩大的火光點亮了這裏的天空,同時讓這些儺面具看上去更加恐怖。
不過,它們的氣氛卻越發熱烈起來,一邊大吼着,發出古怪的音節,一邊跳動。
此時,人們已經逐漸忘記了先前發生的事情,看着這場儺戲入了迷。
畢竟,這確實是難得一見的東西。
但是,小婉和一衆鬼都嚇得瑟瑟發抖,縮到了蕭爻的身後,似乎這樣才能讓它們有一絲安全感。
白無常更是同情地看了一眼附身在午門主身上的黑無常,“兄弟,祝你好運,我先走一步了。”
說完,它一個轉身消失不見。
黑無常頓時無語,但是事已至此,也輪不到它說不了。
不過,它回想起剛纔白無常給自己使了個眼神,突然明白了什麼。
接着,午門主便朝着巫彭衝了過去。
手中的勾魂索直接伸長,目標正是站在正中的巫彭,“鐵索勾魂!”
這些異象都是巫彭弄出來的,所以只要搞定了巫彭,那什麼都解決了。
眼看對方發起了攻擊,巫彭卻不爲所動,依然照着自己的節奏舞動着。
不過,在勾魂索即將來到身前的時候,他恰好一跺腳,上半身前傾,儺面具的嘴巴大張,“呼哈!”
其它的儺面具跟着做出了同樣的動作,“呼哈!”
頓時,一股狂風吹出,勾魂索倒飛了回去。
午門主手腕一抖,便輕易將勾魂索給接住,“既然遠攻不行,就只能近戰了,讓你嚐嚐我哭喪棒的厲害。”
他將勾魂索收好,然後提着哭喪棒衝了過去,跳起往下一砸,“哭喪棒下無冤魂!”
這一擊,頓時颳起一陣陰風,人們彷彿聽見了鬼哭狼嚎的聲音。
巫彭卻依然像是沒看到一樣,還在完成他的舞蹈。
直到哭喪棒將要落到頭頂,他才恰到好處地往後一縮,正好避開了哭喪棒的攻擊。
隨即,他的上半身突兀地往前,儺面具正好對上了午門主,“哇呀呀,退!”
其它儺面具從各個方向圍了上來,跟着喊道,“哇呀呀,退!”
午門主渾身當即開始顫抖起來,他的表情開始扭曲,臉上出現掙扎之色。
巫彭見一招不行,當即原地跳起,渾身扭動了一下,同時比出一個奇怪的手勢,指着午門主,“退!”
其它儺面具同樣如此。
這一下,黑無常再也撐不住,直接倒飛了出去。
它落在地上,看了一眼同樣癱軟在地上的午門主,“這可不怪我,儺戲太剋制我了。”
它又看了一眼戴着儺面具的巫彭,心有餘悸,“我先走了。”
說完,它便消失不見。
巫彭見此也停了下來,跟着癱軟在地上,“累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