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思百無聊賴地坐在椅子上，晃盪着雙腿，“帶我們去看了一羣怪人，不對，應該說是奇怪的神仙，都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
她有意無意地看向黃帝，“依我看啊，你們這些神仙在這仙界待了幾千年，又沒有娛樂，都給自己悶出病來了。”
黃帝並不在意，只是面露微笑，看向蕭爻，“你有什麼看法？”
蕭爻點了點頭，“她說得沒錯，那些神仙確實生病了。不過，倒不一定是閒的。我看他們身上都有疫氣散發，那麼應該是感染了疫氣。”
“不過，我想不明白的是，爲何他們的症狀各不相同。根據我的診斷，他們分別是肺、肝、腎、心、脾，五臟出了問題，因此纔會出現種種症狀。我想知道，是隻有他們五個情況特殊，還是其他神仙都如他們這般，染病之後，發病情況卻各不相同？”
黃帝笑道，“你果然得了我的真傳，一下子就點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他在椅子扶手上拍了一下，“正如你所說那樣，當人們感染疫氣之後，發病的部位並不相同，可能出現在五臟中的任意一個。而五臟是相互聯繫的，其中一個臟器有問題，自然會牽連到其它臟器，直到最後全部都生病。而到了那個時候，無論是神，還是仙，都會徹底淪爲邪魔。”
蕭爻點了點頭，把王旋村子的事說了一遍，“先前我就注意到，他們的脾氣過於暴躁了。正所謂大動肝火，他們應該都染上了疫氣，才導致肝發生變化，以至於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變得異常暴躁。”
他摸着下巴，“只是，我在他們身上並沒有察覺到疫氣的存在。而且，這種一整個村子都染病的情況，看上去也不太尋常。”
九天玄女在一旁解釋道，“其實這種情況並不少見。雖然他們用七彩琉璃罩將村子給封閉了起來，但是喫的、喝的依然來自於這一方土地。如果食物裏或者水裏沾染了微量的疫氣，那麼他們不一定能察覺得出來。”
“等喫下去之後，疫氣便會在他們體內紮根，然後發展壯大，直到有一天引起臟器病變。那時候，疫氣纔會徹底顯露。不過，那會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一切取決於他們的修爲。”
“何況，神仙依然要喫喝，哪怕明知食物有問題，他們還是沒得選擇。”
蕭爻聽到這沉默了。
如此說來，那些人就和以前饑荒裏喫觀音土的人一樣，明知會死，爲了苟活還是隻能喫土。
因爲，喫土的話，可以活得稍久一點，不喫的話，說不定很快就餓死了。
隨即，他心裏又產生了一種迫切感。
這趟仙界之旅，他們可沒有帶什麼食物上來。
一方面，是沒有空間法寶，不方便攜帶。
另一方面，則是沒想過這仙界的食物和水都有毒。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上來了，這哪裏是仙界，分明和地獄差不多。
而想要解決這個問題，除了早點跑路，沒其它的辦法。
不然在這待上十天半個月，怕是他們三個會餓死在這裏。
黃帝看出了他的擔憂，擺了擺手，“放心，並不是所有的食物都會有毒。在發現此事之後，我們每次進食前都會仔細觀察，確認沒有疫氣纔會喫下去。”
方思思突然開口，“你不是一心爲人類着想嗎？那些村子的村民也是你的子民吧？他們喫着有毒的食物，喝着有毒的水，就連感染了疫氣，也得不到治療。你就沒想過爲他們做些什麼嗎？”
蕭爻一早就發現，方思思對黃帝有着很大的敵意。
不過，他不知道曾經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並沒有插嘴。
畢竟，這是人家兩父女的事。
哪怕退一步說，他還是黃帝的分魂，貿然插手，總感覺怪怪的。
不過，傳說裏並沒有提到魃的母親是誰。
想到這，他好奇地看向了九天玄女，卻見對方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方怡是聰明人，同樣沒有插嘴。
黃帝輕撫着椅子扶手，“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自從人類可以飛昇仙界開始，便不知道有多少人來到了仙界。除了他們自身，還有他們的家人朋友。”
“而地仙壽一千，金仙壽一萬，真仙壽十萬。他們本身就已成仙，加上仙界環境特殊，靈氣充足，所誕下的後代至少地仙起步。然後，後代繼續繁衍，如此累積下去，仙界人口早已不知繁幾。”
“這還是疫的存在，殺死了不少人。要不然的話，這仙界的人口早就超過下面人間了。這麼龐大的數量，我自然管不過來。”
他嘆了一口氣，“不過，我也不是什麼都沒做過。我先前說了，飛昇仙界便是爲了尋找對付疫的方法。在他們染病之後，我更是一直在尋找治病的方法。現在，已經大概能穩定他們的病情，但卻做不到治癒。”
方思思輕哼了一聲，轉過頭去，沒有接話。
蕭爻卻是來了興趣，“是什麼方法？說起來，你爲什麼不用天醫神火去除他們身體裏的疫氣？”
這裏那麼多神仙居住，連防護罩都不需要，顯然是不懼疫鳥和疫獸的。
而且，黃帝可是真仙，實力強橫，在有需要的情況下卻不使用天醫神火，就顯得有點奇怪了。
黃帝搖了搖頭，“天醫神火只能治標，不能治本。哪怕當時檢查，發現身體恢復正常，但是用不了多久，又會再次復發。”
蕭爻感到奇怪，“那不對啊，如果真的恢復正常，就不會復發。如果沒有徹底痊癒，應該在身體上有所表現纔對。”
黃帝應道，“這正是疫的古怪之處，要是能發現其中原因，我們就能對症下藥了。你不信的話，看這裏。”
三人轉頭看去，卻發現黃帝身上居然有疫氣冒出。
只是下一秒，黃帝身上便燃起天醫神火，將那疫氣給燒得一乾二淨，“我曾經也喫過那些有毒的食物，染上了疫氣、然後它就如同附骨之疽，再也去不掉，我只能偶爾以天醫神火進行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