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安南覺得她這個高三過的非常的悲催,不僅要學專業課,還要做卷子,最痛苦的事是還要躲着姜知靜。

    這姑娘的嘴是真厲害,沒兩個月就把班裏的同學都得罪了個遍,最後只剩下她和安博。

    她這是沒辦法,都一個大院裏的人,擡頭不見低頭見,因爲要上晚自習的原因回家晚,都是家裏人來接,有時候是小張,有時候又是姜家的車。

    這次是姜家的車,付安南一上車就直接裝睡,反正她不要跟姜知靜說話。

    姜知靜坐到了副駕駛座上,系安全帶的時候,她說道:“怎麼又睡,天天上車就睡,她睡不夠嗎?”

    付安博一向話少,更不會解釋,只嗯了一聲。

    姜知靜皺了一下眉頭,“你就不能說句完整的話,每次跟你說話你都只蹦一個字。”

    這次付安博乾脆一個字都不說了。

    姜知靜氣得回頭瞪他,“多說兩句話你能掉塊兒肉啊!”

    付安博又是一個嗯。

    “付安博,你可真是好樣的。”姜知靜氣沖沖看向了前方。

    姜知靜覺得這京城裏的人太不好相處了,沒說兩句話就生氣,她又沒說錯,明明長的不好看,非得讓人說假話,明明長得矮,非說還沒開始長個兒,開什麼玩笑。

    他們不想跟她做朋友,她還不想跟他們做朋友呢!

    付安南叫一個心累啊,到底什麼時候,這個姑娘才能意識到有些話知道是一回事,說出來又是一回事。

    雖然實事求是是一種美德,但是,太實事求是了也不成啊!

    姜知靜要是再這麼下去的話,遲早會喫虧,畢竟大人的世界裏沒有那麼多的寬容。

    車開回大院,付安博碰了一下付安南,“到了。”

    付安南睜開了眼睛,腦袋還有點迷糊,剛開始她是想裝睡來着,沒想到真的睡着了。

    “謝謝你送我們回來。”付安南向姜知靜的司機道謝。

    司機笑了笑,“沒事,不用那麼客氣。”

    “好了,別跟她說那麼多了,那就是一個睡神,每次坐車都會睡覺,就沒見她清醒過。”姜知靜不耐煩的說。

    司機沒說什麼,調轉車頭向姜家開去。

    付安南兩人回了家,高三的生活不管什麼時候都很累,也虧得付安南經歷過一次,倒顯得輕鬆了不少。

    看着付安博上了樓,付安南悄悄來到季淑蘭的身邊,“奶奶,給你說個事!”

    季淑蘭擡眼向她,“什麼事啊,還要這麼小聲說。”

    “是安博的事,他的耳朵太靈了,我怕他聽到。”付安南說。

    “什麼事,你說吧。”季淑蘭也把聲音低了下去。

    “奶奶,我想考美術學校您是知道的吧。”

    “對,怎麼了。”季淑蘭有些不解的問。

    付安南又往她身邊湊了湊,“要是安博也考美術學校怎麼辦,他又不會畫畫。”

    這的確是一個問題,季淑蘭眉頭皺了起來,她知道安博這孩子對付安南很依賴,別看他長得高,到底還是一個孩子。

    季淑蘭知道安博的心思,他只是單純的把付安南當成他的責任,他最重要的人,要是說他對安南有男女之間的喜歡,季淑蘭可以說,沒有。

    這孩子聰慧的緊,有些事情比別人看的更清楚,他的眼裏沒有情緒,或者說他的眼中就沒有太多的情緒,無論是喜歡或者悲傷。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安博這個孩子,反正很讓人心疼。

    “那照你的意思是?”季淑蘭問。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是不能跟着我一起學畫,我也不可能跟他一起學數學,我可沒有他那樣的腦子。”付安南也無奈。

    “這事還真不好解決,安博是一個很執着的人,他決定的事很難改變,除非他自己能改變心意。”季淑蘭說。

    付安南點了點頭,就是知道是這個結果,她纔要跟奶奶商量怎麼解決。

    安博從小的生活環境導致他的共情能力很低,對別人的喜怒哀樂並沒有那麼的在意,他在乎的只有對他好的人,所以,他的心裏只會有他們這些人。

    這種情況下,讓他獨自一個人去一個陌生的地方生活,他不會習慣,也不想習慣。

    “怎麼辦,奶奶。”

    季淑蘭拍拍她的手道:“你彆着急,這事得慢慢來,你讓奶奶好好想想,總會找到解決的辦法,反正,他不能跟着你去學畫畫。”

    “對,安博得有自己的生活。”付安南認真的說。

    “會的,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生活,安博也不例外,他會過的很好,奶奶相信。”

    付安南靠在季淑蘭肩頭,低聲道:“我也相信。”

    “好了,快去睡吧,明天還得早起。”

    “嗯,奶奶你也早點睡,我上樓了。”

    “去吧。”

    看着孫女跳着上了樓,季淑蘭拿起桌上的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電話接通之後,她開口道:“什麼時候回來,有事要你幫忙。”

    電話裏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一個月,付奶奶,什麼事這麼着急。”

    季淑蘭看着樓梯說:“你跟安博都是很聰明的人,相信想法也差不多,我想讓你給安博講講課,南南要考美術學校,安博也要跟着考,南南不想讓他走這一條路,這條路不適合他。”

    清冷聲音的主人正是賀雁行,他這時正穿着一身訓練服,白晳的皮膚經歷風吹日曬,早已經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色,他握着電話的手帶着傷痕,“放心,付奶奶,我一定會讓那小子打消考美術的念頭。”

    “那就行,你在訓練?”

    “沒有,就是稍微運動了一下。”

    “要注意身體,別太累。”

    “我知道,付奶奶,替我跟小丫頭問聲好,這麼長時間沒見,她是不是已經不記得我了。”賀雁行說。

    季淑蘭笑了,“那丫頭沒心沒肺的,還真沒在我面前提過你,你要是再不回來,她就真把你忘了。”

    賀雁行雙眸微眯,“我會盡快回去。”

    “行,那付奶奶就在家等着你了。”

    “好。”放下電話,賀雁行輕笑了一聲,“貓兒,長大了,開始露小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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