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賈裕的提議,衆人都忍不住感嘆,賈裕不愧是跟着趙長林數十年的謀士,整個雲水城的弱點在什麼地方,他都一清二楚。
葉峯聞言,實則他早就想到斷絕雲水城的水源。只是他那樣做的話,以趙長林的狠毒和不擇手段,怕是會惱羞成怒,直接屠殺雲水城的百姓來威脅自己。
“斷絕雲水城的水源,第一個遭殃的就是百姓。”
葉峯搖搖頭,緩緩的道。
賈裕聞言,有些鄙夷的道:“鎮國君乃是做大事的人,卻如此的婆婆媽媽,瞻前顧後。以大宋皇朝的國力,又能夠支撐你率領大軍包圍雲水城多久呢?到時候糧草耗盡,必然滋生譁變。”
“恐怕要讓閣下失望了,葉某從來都不想做什麼大事,無外乎就是執掌大宋,令百姓安居樂業,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力惡其不出於身也,不必爲己。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
“人生一輩子,勞勞碌碌,辛辛苦苦,開開心心,倖幸福福就足夠。若是可以的話,這個鎮國君,我也不想當,就在九州到處走走,遊山玩水,三五好友,喝茶聊天,便足矣。”
葉峯坐在主座的位置,神色淡定從容,絲毫沒有被賈裕的言語激怒,反而是平靜無比。
華夏之時,他早就厭倦了打打殺殺的日子,他本以爲在大魏皇朝,協助林瀟湘登上皇位,輔佐她成長起來,就可以退隱江湖。卻沒想到莫名其妙來到大宋皇朝,他手持天子劍,掌管天下權。
實則,他寧願做個遊俠,行俠仗義,快意江湖。
他的話語看似很平淡,在如今兵荒馬亂的九州,皇朝世家林立,爾虞我詐,又怎麼可能實現呢?
在場的所有人,他們又何嘗不想要過那樣的生活呢?
一個個的都看向葉峯,心生敬佩,小小年紀,卻能夠感悟的這麼透徹和深刻,此等境界,饒是嶽騰曾經身居高位,也很難如此豁達和灑脫。
“安居樂業,老有所終……”
賈裕站在營帳中間,整個人的身體忍不住一震,嘴角揚起,呢喃着葉峯剛纔的話語,只感覺到醍醐灌頂。
曾幾何時,他踏入私塾之後,先生教他的就是人這一輩子,一定要做個善良正直的人。
他也滿腔抱負,憂國憂民,一心只爲天下百姓謀福利。隨着時間的推移,他開始迷戀上權勢,就是想要輔佐趙長林榮登皇位,才能夠實現他的才華和能力。爲了這個目標,他開始忘卻了初心,爲達目的不擇手段。
“哈哈哈……”
賈裕第二次仰天大笑起來,忍不住感嘆:“若是早日遇見鎮國君,賈某又何至於此?”
“地道?潛入?”
賈裕聽到地道兩個字的時候,再看到李善孝盔甲上堆積的泥土,雙眼深處都是驚駭。
自己還想着斷絕雲水城的水源,人家葉峯怕是剛來到雲水城之時,就已經謀劃清楚,難怪圍着雲水城,圍而不打,想必就是命令手裏面的大軍,順着雲水城的地底下,不斷地掘通地道,通往雲水城裏面。
“衆將聽令,整頓大軍,待傍晚時分,兵分十路,從地道里面踏入雲水城,包圍長林君府。”
葉峯聽到地道徹底打通,臉上也浮現出笑意,站起身來,直接下令。
嶽騰總算是明白過來,難怪他們來到營地之後,見不到士兵,必然是都被葉峯派出去挖掘地下通道了,忍不住心道:“這個小子腦袋裏面,到底裝着多少東西,此等辦法都能夠想出來,令人匪夷所思。”
嶽騰等衆將,紛紛起身,朝着營帳外面走去。
“魏公公,你親自送賈先生上路吧。”
葉峯看向身邊不遠處的魏賢。
“遵命。”
魏賢哪裏不明白葉峯的意思,他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條白綾,命人押着賈裕,就來到營地外,隨意找到一顆歪脖子樹,將白綾掛在樹枝上面,目光落在賈裕身上:“賈先生,請上路。”
“魏公公,若是將來大宋皇朝,真的實現方纔鎮國君所言的場景,還請你給我燒(捎)一封信,報酬就是賈某在金陵城的宅院,這是地契。”賈裕從懷裏面摸出地契遞給魏賢后,就走上前,雙手抓着白綾,腦袋掛在上面,略微掙扎片刻後,就氣絕身亡了。
“一步錯,步步錯,唉!”
魏賢看着手裏面的地契忍不住感嘆,若是當年他經受不住李林普,亦或是其他人的誘惑,背叛大宋皇朝,給他們在皇宮當內奸的話,想必他最後也免不了一死。也怪他們倒黴,遇到了鎮國君這樣的對手。
……
夜晚時分。
整個雲水城,除了城牆上面守衛的聲音,以及三三兩兩烏鴉嘶鳴聲,真可謂是平靜如水。
反觀,雲水城的地底下,四通八達的地道,密密麻麻的士兵,從地道里面不斷地前進,紛紛鑽出地面之後,就來到雲水城裏面。
長林君府外,漆黑的夜色,密密麻麻的士兵,手持長槍,就這樣挺立在黑夜之中,他們都在等待天色破曉。
隨着遠處的朝陽慢慢的升起來,長林君府外的兩個侍衛,他們緩緩的睜開眼睛,使勁的揉了揉,藉着模糊的光線,就見到密密麻麻的士兵,將整個長林君府,都給包圍起來,他們敢肯定,這些士兵絕對不是雲水城的士兵。
“大事不好,快去稟報主公,府外都是敵軍,我們被包圍了。”一個侍衛快速轉身,朝着府邸裏面而去,內心都是驚駭,他們根本不知道,眼前密密麻麻的士兵,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府邸外的。
咯吱!
另外的一個侍衛,趕緊轉身將府邸的大門給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