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幔撩開,晨曦灑落在女子精緻絕美的睡顏上,她似乎不適應這突然的光線,纖長的眼睫如蝴蝶振翅般微微顫動。

    男人細心的側身擋住光線,將她圈在懷中,雙眼深深凝視着她,指尖輕柔地滑過她的臉龐,感受着她肌膚的細膩和柔軟。

    可她還是睡得很不安穩,秀眉微鎖,使得那張玉白的小臉看起來多了幾分愁緒。眼睫微微潮溼,像是含着淚水又不讓它們落下,看得人心疼。

    他懊惱又疑惑,明明昨晚按照春宮圖上教的取悅她了,爲何她這般難受?

    是不是初次沒經驗,不小心弄傷她了?

    想到這兒,他小心翼翼的捲起她的裙襬,想要察看一下她的傷情。

    可他再怎麼輕柔,梁星若還是被他弄醒。見他一大早又摸上了自己,想到昨晚被他折騰半宿的痛苦,眼淚一下就滾了下來。

    “不……不要了……求你……”

    馬文才立即湊上去親她,連聲安撫:“別怕,我不動你了。”

    見他終於恢復了正常,她心裏的委屈傾瀉而出,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掉。

    “你昨晚對我太壞,我不喜歡你了。”

    馬文才憂心她又想跑去私會情郎,想到她說過是怕他才留在他身邊的。他眉宇帶煞,故作兇狠的威脅她。

    “你要是敢不喜歡我,我就對你更壞。”

    梁星若見他強要了自己還這麼兇,哭得更傷心。

    他頓時泄了氣,眼神無措的拍着她的肩,將聲音放得極爲柔和,“哭成這樣,是不是還疼?”

    梁星若發現眼淚有效,繼續哭個不停。

    開了一次葷的男人再也回不到當初純情的模樣,他只以爲是自己昨晚做得不好,嚇到她了,直接了當的說:“是我的錯,沒學好。不如你也看看那本春宮圖,覺得哪樣好,我以後都聽你的。”

    還未成婚,他就做了這種事,她還沒原諒他呢,他就想着下回讓她主動了?

    梁星若抽抽噠噠的轉過身,不想理他。

    馬文才還想再去哄她,眼角的餘光卻掃到地上的蝴蝶玉佩,頓時怒從心起。

    “你就是因爲這隻蝴蝶纔不想理我,對不對?”

    梁星若聽到蝴蝶,趕緊看過去,卻見他惡狠狠的將玉佩攥在手裏,滿臉冷然。

    她焦急道:“你還給我,那是祝英臺送給我兄……”

    話音未落,他就打開窗子,用盡全力將玉佩扔出去,落進了不遠處的湖裏。

    梁星若的心一下子冷了下來,他總是這樣,順着他的時候什麼都好,一點兒不合心意就不管不顧的任性妄爲。

    嘴上說着相信她,卻根本不願意好好聽她說話。

    “馬文才,你是天上的鷹,桀驁不馴,我制不住你。”

    “你什麼意思?”馬文才看着她冷下來的臉色,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安慰自己,她都已經是他的人了,不會……

    似乎看出他的想法,梁星若聲音涼淡,“你不要以爲奪了我的清白,我就會任你擺佈。”

    馬文才知道現在太原王家自顧不暇,很快她就不必再爲了王藍田的事來依附馬家。他擔心這樁婚事出現意外,所以才急不可耐的先把她叼進窩裏。

    但是他沒想到,她連這個也不在乎。

    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亂侵襲而來,“你不能這樣對我,不能因爲祝英臺……”

    “我再說最後一遍。”梁星若認真的凝視着他,“祝英臺是女人,情詩信物都是她給我兄長梁山伯的。”

    馬文才心中無比的恐慌,他過去抱住她不撒手,“我信你,我真的信你。你說喜歡祝英臺那樣溫柔風趣的男人,對我不過是虛與委蛇。沒關係,我不在乎你利用我。只要我對你有用,你就會永遠留在我身邊。”

    梁星若很想反駁他,可那些話好像真的是她說的。相較於毫無證據的解釋,人往往願意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事實”。至於利用,她當初也確實是爲了擺脫王藍田的麻煩,纔會同意與定婚。

    “是我的錯,一開始就在你心底埋下了不信任的種子。我累了,不想再無休止的和你解釋下去。”

    這毫無溫度的話令馬文才害怕極了,他不理會她的推拒,緊緊將她禁錮在懷中,聲音充滿了恐慌還有一絲卑微。

    “你說我是鷹,制不住我,怎麼會呢?兇狠的鷹早已經把風箏線放在了你手裏,你讓他起就起,你讓他落就落。”

    ……

    派去祝家莊的人回來稟報,說是祝家有八個兒子一個女兒。祝小姐的閨名打探不到,只聽說大家喊她九妹。但幾位少爺都名聲在外,沒有一個叫祝英臺的。

    “祝英齊是八哥,那九妹就只能是祝英臺,她居然真的是個女人!”

    馬文才聽到這個消息時腦海天旋地轉,不知是喜是悲。感覺自己這兩年多的糾結、妒恨、疑慮、傷懷簡直都是笑話。

    星若是真的喜歡過他,是他一直不相信,還狠狠的傷了她的心!

    他懊悔不已,連帶着也埋怨起梁祝二人。

    在書院時,他將心思都放在星若身上,沒注意祝英臺的異樣。

    可梁山伯和祝英臺同房這麼久,居然也沒發現這件事,他是個傻子嗎?

    一個傻子和一個膽大包天的女人,害得他和星若弄成這樣,偏偏他還不能把他們怎麼樣。

    這種前所未有的鬱悶,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

    馬太守見兒子面色蒼白,愁眉不展,安慰道:“梁姑娘是守禮之人,你莽莽撞撞的做出這種事,她不理你很正常。沒事的,過幾天等她想開就好了。”

    馬文才眼眶紅紅的,聲音都帶着哽咽,“她不想要我了。”

    兒子都快哭了,馬太守只能繼續安慰他,“她說得都是氣話,爹現在就去命人準備,立刻讓你們成婚。”

    馬文才眼裏終於出現一絲亮光,重重的點頭,“爹你說得沒錯,我們應該馬上成親。她是我第一個女人,也是唯一的女人,不能不要我。”

    馬太守額上的青筋跳了跳,這話聽着怎麼怪怪的?

    不是你小子把人搶回來,還把人姑娘給糟蹋了嗎?你現在委屈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別人把你糟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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