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塊被他扔進湖裏的蝴蝶玉佩,他也親自去撈起來了。
梁星若親眼看他在湖裏撈了一整天,也明白他故意渾身溼漉漉的來找她是爲了裝可憐,看到他那雙漂亮的眼睛也溼漉漉的,她不可避免的有些心軟。
可是一想到愛喫醋、愛記仇、不相信她、還對她……
她面無表情的拿過玉佩,“我出來這麼久,兄長應該着急了,我回去將祝小姐的事情和他說一下。”
“這件事不急。”馬文才眼神遊弋,有些不敢看她,“我們馬上就要成親了,等婚禮過後,我央求父親去爲你兄長保媒,不會誤了他的姻緣。”
梁星若愕然,“我怎麼不知道我馬上要成親了?”
馬文才小心翼翼的偷瞄她,“你現在不是知道了?”
梁星若都要氣笑了,“還有沒有什麼是我應該知道,但是還不知道的事,你沒告訴我。”
馬文才低下頭,不敢面對她的眼神,“最近匪患嚴重,這段時間你就待在家裏,不要出去好不好?”
他自知這次把她得罪狠了,哪兒敢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要是她走了,定然不會再回來了。
祝英臺是女人,可她還有個尚未婚配,對星若虎視眈眈的八哥祝英齊啊!
面對祝英齊,他再昧着良心,也不得不承認這位祝家八公子文武兼備,溫潤如玉,俊朗不凡。
更可怕的是,這祝英齊就是梁山伯描述過的,星若會喜歡的那種男人!
梁星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把我關起來,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我是想保護你。”
“有你這樣保護的嗎?”梁星若被他氣得不行,“在牀上說得那樣好聽,什麼你是我手裏的風箏,任我掌控……”
馬文才賠着笑臉,“我們家院子那麼大,完全可以放風箏。”
梁星若攥緊拳頭:“……”
馬文才好聲好氣的哄她,“你要是不喜歡這裏,我在西湖邊上給你找一塊山清水秀的地方,爲你建一所別院,專給你放風箏好不好?”
梁星若怒道:“我不需要,你讓我回去。”
就要成親了,這兒就是她的家,還回哪兒去?
心裏是這樣想的,可馬文才不敢再激怒她,立即轉移話題說起他認爲她會高興的事。
“你應該很久沒見過樑夫人了吧?我派人去會稽接她了,很快你們就可以母女團聚,開不開心?”
開心?
呵……
梁星若擔心再和他說下去自己會被氣死,重重的將門一摔。
然而他卻直接伸手格擋,一隻修長好看的手被門板夾到,痛得他驚呼一聲。
“星若,你夾得我好疼。”
“那是你自找的。”梁星若朱脣微動,將想要溢出口的關心吞下,聲音冷淡:“出去,不然你會更疼。”
“我不,疼死我也不出去。”馬文才說着就往裏面擠,“這是我的房間。”
他的房間?
梁星若再次打量了一番自己住的地方。房間內的裝飾精美絕倫,每一件物品都顯得十分精緻,顯然是經過精心挑選和佈置的。從細膩的絲綢到華麗的壁畫,從精緻的傢俱到細緻的銀製飾品,一切都顯得十分高雅和婉約。
馬文才眼眸蘊滿了濃烈的情意,“自從與你定親後,我就命人將臥房裝扮成女兒家喜歡的樣子,爲得就是讓你住得舒心。”
梁星若卻聽出了另一層意思,“那時候起你就想把我關在這兒了。”
“不……不是……”
梁星若冷笑,“你給我發誓,要是再對我說半句違心之言,就不得好死。”
馬文才不敢再說謊,期期艾艾的看着她,“不……不是從那時候起,而是更早之前。”
更早之前?
梁星若這才恍然,原來自己就是當初那個他做夢都要報復的倒黴蛋啊!
……
山賊橫行,戰亂四起。
馬文才被封爲將軍,奉旨殺賊平叛,短短時日就屢建功績,獲得嘉獎。
然官場得意,情場卻失意。
他本想將梁夫人接來,迅速完成婚禮,結果派去的人卻撲了空。
原來鄮縣水患嚴重,朝廷得知梁山伯有治水之能,將他封爲了鄮縣縣令。如今天下大亂,無一地倖免,梁夫人也前往了鄮縣投奔梁山伯。
他正想着去一趟鄮縣,朝廷剛好在此時下達一道聖旨,命他領兵前往鄮縣,調查鄮縣哄搶軍糧一案。
“又是梁山伯,他還真能惹事,治水治得讓百姓把軍糧給搶了。”馬文才嘴上埋怨,心裏卻暗喜。
星若已經好幾天不和他說話了,晚上躺在一起也不讓他碰,一碰她就哭。
要是能幫梁山伯把事情平了,她定會心存感激,到時候說不定就會與他和好了。
想到這兒他飛快跑去告訴星若這個好消……不,壞消息!
梁星若聽完果然心焦無比,“軍糧是朝廷與敵國戰時備用的,擅自動用是要殺頭的。治下出現這種亂子,兄長作爲父母官麻煩大了。”
馬文才火上澆油道:“梁兄爲人太過良善,如今鄮縣饑荒,說不定這哄搶軍糧一事就是他帶的頭,不然那些流民百姓哪兒有這麼大膽子?”
梁星若也顧不得和馬文才置氣,拉着他的胳膊道:“既然朝廷派你處理此事,那你能幫幫他嗎?”
望着她可憐又依賴的眼神,馬文心裏樂開了花,面上卻十分沉着。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眼神堅定,“你放心,梁山伯是你兄長,就是拼了我的命不要,我也會護住他的。”
梁星若心裏發慌,從認識到現在,無論任何事馬文才都可以輕易幫她解決,她還是第一次聽他說這麼沒把握的話。
看來兄長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不行,無論如何也得想辦法逃出馬府,去見兄長最後一面。
馬文才怎麼也不會想到,他不過是和她誇大其詞一番,想待辦成事之後好向她邀功請賞。
沒想到卻說得太過,弄得她擔心趕不上梁山伯喫斷頭飯,差點兒發生讓他後悔終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