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酒店服務人員開了門,進去以後空氣裏瀰漫着濃郁的酒氣。
他擰緊眉頭跑到牀邊,女孩閉着眼睛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
臉紅通通地,一摸額頭,燙得厲害。
嘴脣也跟焦了似的,起了幹皮,失去了往日的嬌嫩。
他趕緊將她抱起,送往醫院。
就診的時候被數落了一頓。
“你這個男朋友怎麼當的,都燒到44度了,才送過來。再不及時救治,腦袋都要燒壞了。”
他又是慶幸又是悔恨,“醫生,是我沒處理好,現在怎麼辦?”
“先降溫喫退燒藥,然後打點滴。你就在她旁邊看着,時刻注意體溫會不會再次升高。”
“好好,我會的。”
從去酒店開始,劉俊就一直跟着,他第一次看到秦總如此在意一個人。
往日高高在上的人,居然會爲了一個女人,願意被罵。
明明,這根本不是他的錯。
或許,他心裏比表現出來的還要在意她。
他看着他一直握住她的手,還時不時地摸一下額頭,眼裏有顯而易見的憐惜。
劉俊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碩大的燈泡,他上前輕聲道:“秦總,那我先回公司了。”
“嗯。”
他答的時候,眼睛也不曾移開過。
倪煙躺在病牀上,一直昏昏沉沉的。
意識時而清醒,時而迷糊,但是有一點她十分清晰,這個戲起作用了。
她能感受到他的手時不時地放在自己額頭,又偶爾喂自己一點水。
即使閉着眼睛,也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放在自己身上。
直到護士進來換鹽水,又測了體溫。
她聽到他問:“怎麼樣,好點了嗎?”
“溫度降下去了,但是會反覆,還需要再觀察。”
他應了一聲,又聽到她說:“病人醒來會沒什麼胃口,但還是需要喂點流質的食物,才能吃藥。”
他本想讓劉俊送過來的,但又怕太慢,最後還是決定自己去買。
打包完粥,進入醫院大門後遇到了魏澤男。
對方看了眼他手裏的東西,疑惑道:“表哥,你怎麼在這裏,是誰生病了?”
“朋友。”
魏澤男十分驚訝,是什麼朋友,居然出動地他這位表哥親自去買東西。
想來,在他心中的地位應該很高。
正想着,後方傳來一道很驚喜的女聲,驚喜地喚了一聲,“彥霖。”
男人擡頭看去,面色冷淡地“嗯”了一聲。
然後看到自己的表弟面色複雜。
兩個人站在一起,她居然只看到自己表哥。
魏澤男懷疑地看着陳嫣然,“你跟我表哥很熟嗎?”
她一驚,眼神微飄,羞怯地看了秦彥霖一眼,“還行。”
魏澤男看着她的模樣,忽然想起了當初的流言,她跟他分手是因爲喜歡了別人。
而且,對方出國後,她還特意跟着出去。
那個對方是誰,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他朝秦彥霖看去,卻見他冷嗤道:“不熟。”
陳嫣然的臉一下子白了,手裏拿的單子也飄飄揚揚地掉到了地上。
餘光瞄到魏澤男的若有所思,她彎腰將東西撿了起來,遞了過去。
“阿澤,你看,我沒騙你,我真得懷孕了。”
秦彥霖離開的腳步停住了,他回頭,嚴肅地看着自己的表弟,“澤男,你已經結婚了。”
“表哥,”他尷尬道:“我會處理好的。”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陳嫣然,“有些人不值得,希望你真得想清楚。”
這半是諷刺的話,讓兩人都紅了臉。
畢竟只是表弟,而且已經成年了,秦彥霖提醒完之後就將他放開了,專心往病房走去。
等到了之後,倪煙已經醒了,病怏怏地看着他從門口進來。
輕咳了幾聲後,準備坐起來。
秦彥霖將喫的放在桌上,忙快速上前將她扶了起來,“舒服點了嗎?”
“謝謝秦總,”她感激道:“好多了。”
只是一句簡單的感謝,讓他看到了她態度,那是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
“你不需要對我這麼客氣。”
“要的,”倪煙堅持己見,“你畢竟是我老闆,而我只是個小員工罷了。”
她笑得淒涼,“你也不要再說這些讓人誤會的話,做讓人誤會的事,會讓我被迷了眼,陷入不應該的遐想。”
“我早已過了做夢的年紀,灰姑娘嫁入豪門這樣的劇情只是個童話。”
“秦總,”她神情是從來沒有的認真,眸光中他的身影在慢慢消散,“謝謝你送我來醫院,謝謝你在百忙之中還能記得我。”
“昨晚我情緒不好,喝了點酒,也想了很多。”
“一開始我只是看上你的長相,慢慢接觸後就喜歡上了你這個人,我曾經夢想能夠永遠和你在一起,但顯然是不可能的。”
說完後,她沉默了兩秒。
眼瞼下壓,垂眸看着地上,又幽幽地開口道:“爲了讓自己死心,我病好後就去辦離職,我們以後不用再見面了。”
“不對,應該也是沒有機會再見了。”
她一句又一句話如針尖般刺在心頭,秦彥霖突覺自己的呼吸有點困難。
他握緊她的手,“你不要這樣,煙煙。”
他聽了難受。
他抱住她,“是我不好。”
或許他不應該這麼清醒。
“秦總,你走吧!”
倪煙使勁將他推開,“我要休息了。”
說着,她躺了下來,背對着他。
看着她的背影,他嘴脣蠕動,開口道:“你別辭職好嗎?”
迴應他的是長久的沉默。
他就坐在牀頭,靜靜地看着她。
腦中走馬觀花,最後脫了鞋子,睡在了她身側。
他抱住她的腰,“我不會讓你走的。”
“那你是讓我做小三嗎?”她帶着哭腔問道。
“不會,你不是小三,我不會讓你做小三的。”
秦彥霖將她的身子轉過來,鄭重其事道:“未來或許比較艱難,有無數人會試圖來拆散我們,你有信心跟我一起反抗嗎?”
她紅着眼眶,淚眼婆娑道:“有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怕。”
“嗯。”
他緊緊地摟住她,帶着突破枷鎖的極致信念,奮不顧身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