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禮輕情意重吧。
霍彥並不願意收,一方面他覺得自己做的事不值當拿人家東西,另一方面他怕收了,她可以喫的就少了。
畢竟,他送她的東西,她並沒有份拿。
想到這裏,他便開口問道:“昨天那紅糖你沒給別人吧?”
“沒有。”
原主有痛經的毛病,她沒多想自己就留了下來,不過當然跟劉蘭花說了。
畢竟這會兒物資緊缺,紅糖又金貴,她莫名其妙地突然喝這個總得有個由來。
“那就好。”
“你有別的想喫的嗎,我讓家裏寄點過來。”
這話一出口,倪煙就狐疑地望向他,不是她多想,這就不是一個普通關係的同志應該說出來的話。
“你不要誤會,”霍彥急忙解釋,“我也馬上要離開了,想着走之前,給大家分點東西。”
這個她有點知道,就像後世,辭職離開公司的時候,也會買點東西請同事們喫,就當作工作期間的照顧。
只不過人家客氣,她卻不能沒眼色。
“不用了,霍同志,現在誰家東西不緊缺,我很開心你能把我當作朋友,其餘東西就不需要了。”
她總是那麼懂事,不貪別人的東西。
必定是從小的教育,致使如此。
要是換成他家裏的那些兄弟姐妹,早就開始報購物單了。
霍彥自己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們兩個只是單純的朋友關係,而他卻將她與家裏人相提並論。
他不要,倪煙強制性將東西放到了他手裏。
她抓他手的時候根本沒有多想,畢竟她要是真對他有興趣的話,早就將人拿下了。
此刻她就將他按照普通朋友對待,畢竟她並非土生土長的這個時代的人,再加上離開上個小世界滿打滿算才幾個月。
對於抓手這件事並沒有覺得有多出格,可是放在霍彥身上,他的手跟被凍住了似的。
那幾秒間,他的心靈經受了巨大的靈魂撞擊。
其實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相碰,只不過之前是小面積的相觸,時間也很短暫。
可那會兒,他已經感受到了皮膚的柔滑。
可這次,是大面積的。
又軟又滑,還帶着涼意。
她湊近時,身上又帶着一股非常好聞的香氣。
他的心裏抑制不住地有些發顫,陌生又甜蜜的情緒充斥了他的大腦。
“倪煙同志。”
他沒忍住叫出了口,等她好奇地看着他的時候,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沒,沒事,謝謝你的東西。”
倪煙淡淡地笑了笑,又去找了魏敏。
她倒是啥話都沒說地收了東西,還有她還回去的褲子。
作爲一個有禮貌的人,倪煙再次對她表示了感謝。
不知是不是因爲她態度真心不錯,魏敏這會兒倒沒有陰陽怪氣。
她雖不介意她的態度,畢竟兩人交集並不多。
但老實說,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
日子平靜無波的過去,就在辦酒席的前一日,倪煙的三哥帶着三嫂回來了。
“媽,”她三嫂許雅非常會來事,一回家就湊到劉蘭花面前,“我去替小妹問過了,有好幾個單身條件又不錯,要是可以的話,等這次席辦完,我就帶小妹去相看。”
“那好啊,”這話簡直說到老母親心坎裏去了,“忙問起了條件。”
等倪煙回到家的時候,就見她媽喜滋滋地將她叫了過去。
“煙煙,上次我跟你說的相看的事,你三嫂這次回來都把人選跟我說了,我聽着都還不錯。”
“等這次,你跟着過去,相相看。”
“媽,”倪煙拒絕道:“我要考大學,暫時不考慮個人問題。”
“怎麼能不考慮,”劉蘭花一聽急了,“這大學能不能考還是件事兒呢,再說你也不一定考得上啊……”
這話倪煙就不愛聽了,“媽,你怎麼能對我這麼沒信心,我肯定能考上。”
“行行行,你能考上,但是個人問題也不能耽誤,你都18了,再不找可就成老姑娘了。”
“老姑娘怎麼了,我一個人照樣過得好。”
“這可不行,”劉蘭花反對道:“哪有女人不結婚的道理,咱們女人的使命就是生兒育女,這也是爲國家做貢獻。”
哪裏來的歪理,倪煙第一次與這具身體的媽有了分歧。
不過她也不會面上用言語反駁,畢竟思想不同,境界不同,有些東西就說不通。
這時,坐在一旁的許雅及時開口道:“煙煙,你就先去看看,覺得適合地就聊聊,不適合就拉倒。”
“也不是說去見了就得結婚吧,這畢竟也是個雙向選擇的過程。”
“兩個人看對眼了,說不準就一起考大學了。或者人家男方,就是願意等你讀書回來呢。”
她這個三嫂到底是在城裏婦聯辦上班的,這說起話來一套又一套。
不僅將劉蘭花說得頻頻點頭,就連她聽了也覺得沒啥問題。
這事兒就這麼被定了下來。
等晚上休息的時候,上午聽了一耳的倪重便忍不住問道:“你推薦的幾人靠譜嗎,小妹可是媽的命根子,千萬別把不好的帶過來。”
“倪重,你說這話有沒有良心,要是不好我能推薦嗎,都是根正苗紅的大好青年。”
“小妹要是能嫁進去,肯定是享福的。”
“那常凡是怎麼回事,我可聽說他脾氣差又難搞,已經相看了好幾個了,好多女同志都是笑得進去,哭得出來的。”
“要是他好搞的話,又有小妹什麼事。”
她話說完,就瞧他不悅地看了過來。
馬上解釋道:“那我還不是爲了你,你在這辦事員的位置上多久了,我可是聽說你們局那主任要調動了。”
“他那邊位置空缺下來,勢必有人要升上去,你當不了主任,組長的位置肯定沒問題的。”
“要是小妹和他成了,不就一句話的事嗎?”
畢竟常凡可是副縣長的兒子,而且有傳聞今年會從副變成正。
要是有一門這樣的親戚,那不“雞犬升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