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深不知處的精舍大多數是單獨的,相鄰的很少,因此倒也沒有人來打擾他們。

    翌日一早,蘭室內就坐滿了來聽學的世家子弟,藍啓仁十分滿意。

    大講特講時,發現底下總有那麼一兩股討人厭的聲音,聚精一看,原來又是昨日在竊竊私語中的一人,今日倒不是和他的同桌在聊,而是與各了好幾張桌子的聶懷桑在互傳紙條。

    “咳咳!”

    “你是雲夢江氏之人?”

    正在想怎麼回新交的好友消息,魏無羨就被藍啓仁點名叫了起來。

    “回藍老先生,在下雲夢江氏,魏無羨。”

    藍啓仁皺着眉頭,有些不悅,這人被點名起來還嬉皮笑臉,沒個正形。

    想到他就是那個剪他鬍子的‘壞女人’藏色和魏長澤的孩子,終究還是將不悅給嚥了下去。

    他叫住魏無羨,想考考四大家族的常識示意他收斂自身,知道悔改。

    結果魏無羨倒是出乎意料的悉數對答如流,心中對他改觀了不少。

    想了想,又提出了‘如何化解怨氣鬱結的屠戶兇靈’這個問題。

    這次魏無羨才深深思索起來,看着似乎是被難住了,一時間有些糾結。

    見他答不上來,以爲自己戳到了對方的銳氣,就打算叫自己的得意門生藍忘機作答。

    “方法有三,度化第一,鎮壓第二,滅絕第三。”

    白澤趕在藍湛開口之前,搶先作答,他示意魏無羨趕緊老老實實認錯坐下。

    “白澤不錯,不愧是江氏親傳。”

    說罷,又看了看魏無羨,冷哼一聲。

    “你也坐下吧。”

    魏無羨撓撓頭,腆着臉坐下了,其實他剛纔還有話要說,只是眼角餘光看到老大師弟傳來的暗示,只好,老實認錯。

    不知過了多久,藍啓仁揮了揮手說道:

    “今日講課到此結束,明日依舊是這個時辰,下學了,你們且離開吧。”

    蘭室內的人又陸續走了出去,魏無羨憋的實在有些難受,藍啓仁說下學了,他一把竄了起來,又引來藍啓仁不悅的咳嗽聲,嚇的他有安靜做了回去。

    等到藍啓仁離開,他才站起來。

    “哎喲~可憋死我了,老大師弟,剛纔爲什麼要讓我坐下嘛,我話還沒說完呢。”

    看着室內僅剩的幾人,白澤裝似不在意的問道:

    “什麼話?”

    “剛纔,我並不是不知道答案,只是在想第四種方法而已。”

    白澤眉眼一跳,又再次問道:

    “我在想,有些東西是無法度化的,靈氣也是氣,怨氣也是氣,何不如加以利用?”

    魏無羨樂呵呵的說道。

    “哎喲!”

    從室外飛來一根教鞭,‘啪’的一下甩在魏無羨的後腦勺上。

    “你若是想到了,各世家就容不得你了,你還真是同你那個娘一樣,都是些特立獨行的主……”

    魏無羨捂着腦袋的手嗖的一下就攥住從外面走進來的藍啓仁的衣角。

    “藍老前輩認識我娘?”

    “不認識,不認識!”

    “忘機,把他帶去藏書閣,罰抄家規法則篇一千遍。”

    知曉他他又不安分又指了藍湛看守。

    於是白澤等人在魏無羨求助的眼神中,無視的離開了。

    不知道魏無羨在藏書閣又惹了什麼事來,只知道在太陽快要落山之際,突然聽到從藏書閣傳來一聲‘滾出去’

    引來精舍衆人的驚呼,白澤更是大爲震驚。

    “小師弟這好像是藍二公子的聲音吧。”

    “嗯。”

    “這個時辰,還在藏書閣的,應該只有……”

    “是他!”

    江澄捂臉發出痛苦的哀嚎,這短短几天好似把他一輩子的臉都丟光了。

    夜幕降臨,魏無羨帶着得逞的笑意慢悠悠的走了回來。

    剛走進精舍,就看到江厭離白澤和江澄站在院子裏,等待着什麼。

    “師姐,師妹,老大師弟,你們是在等我嗎?”

    白澤笑笑道:“沒有,我只是來看戲的。”

    “等下阿澄打你,我怕會傷及阿澤,過來保護他的,阿羨你要小心。”

    “???”

    “魏!無!羨!”

    江澄拿着三毒,惡狠狠的衝着魏無羨跑了過去,一副與魏無羨勢不兩立的模樣。

    江厭離攬過白澤,同情的看着遠處黑夜中,時不時傳來的一兩聲‘慘叫’。

    “阿羨的性子還是這般活潑。”

    “是啊,江澄管管他也好。”

    接下來幾日,或許是剛招惹了藍湛,魏無羨終於在聽課時安靜了許多,平日裏除了和聶懷桑,江澄嘻笑打鬧,便是在修煉。

    還以爲他是受了藍氏家規的薰陶,終於有了些上進心,江澄滿懷欣慰。

    誰料不過短短几天過去,魏無羨還是露出了本性,這日休沐,也不知他是從哪裏弄過來的酒。

    拉着白澤,江澄,聶懷桑就在白澤精舍裏開喝,等到月明星稀之時,白澤早已醉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這時,藍湛推開門走了進來,近日關於修煉一事,他有幾處疑問,本想與好友共同探討一番。

    誰知一進院子,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他蹙眉向味道最深的地方走來,推開門,就發現近日擾亂他心絃的魏無羨,帶着江澄和聶懷桑喝酒,還灌醉了好友。

    他本想斥責三人,但又怕聲音會導致好友一同受罰,正當苦惱之際,那江氏大小姐就走了進來。

    “阿澤,阿澤,醒醒。”

    被見到名字,白澤醉濛濛的擡起頭,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聲音的來源,沒有任何焦距。

    “在,在呢~”

    “怎麼喝了這麼多酒,明日肯定會頭疼。”

    “嗯~頭疼。”

    江厭離真是被他逗笑了,颳了刮他的鼻子,又猛地捏住了他的鼻子,不讓他呼吸,饒有興趣的看着他的反應。

    “阿澤~不能呼吸啦!”

    他控訴的說着,又大張着嘴,迫不及待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逗的江厭離莞爾一笑。

    看着藍湛拜託的眼神,又看看其他幾個像是做壞事被抓包的可憐模樣。

    江厭離心領神會的攬過白澤,帶着他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不知怎的,或許是這幾日白澤給她的靈力真的有用,江厭離覺得自己的力氣大了許多。

    她發現她可以很輕鬆的抱過白澤,在轉角處,爲自己的弟弟們默哀的三秒鐘,就高興的把醉倒的白澤帶走了。

    絲毫不知自己走後,弟弟們所遭遇的是什麼,只知道,第二天醒來,就聽說弟弟們和藍湛一同受罰,但並沒有提到白澤,她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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