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只趴在船底的邪祟,見暴露在人前,一個跟頭立刻就翻身進水了,

    短暫的安靜後,一個弟子發出了驚呼,衆人回頭朝他看去,原來從他的腳下開始,原本清透的湖水已經變成黑暗一片。

    這黑暗還以一種詭異的速度蔓延開來。

    “御劍!”

    藍曦臣一聲令下,在場衆人紛紛棄船御劍。

    白澤在邪祟出來前,就已經帶着江厭離起身飛上天空,這些帶着濃郁怨氣的邪祟令他十分的不適。

    就在衆人都已經御劍飛行時,人羣中傳來一女子的聲音:

    “阿寧!”

    定睛一看,在湖中心,也就是怨氣已經形成實質的地方,有一艘小船,船頭一個少年被邪祟嚇得瑟瑟發抖。

    魏無羨驚呼一聲道:

    “那是溫寧!”

    就想飛身下去將那人救上來,白澤如何不知道魏無羨的實力,只怕這人是救上來了,他自己下去了。

    白澤把江厭離交給江澄,趕在魏無羨之前飛到船上。

    他身上自帶的靈力天生對這種邪祟就有些殺傷力,因此在他到那小船上時,幾隻想要翻身上船的邪祟紛紛被靈力刺傷。

    發出陣陣嘶吼,掉進的湖中,白澤因此得以靠近那少年。

    “溫寧,把手給我!”

    少年靈識有損,被邪祟侵擾便容易失去意識。

    來自白澤的溫和氣息,將少年的意識拉回來些許,少年遲鈍的轉過頭,若有所思的把手伸了過去。

    拉住溫寧的手,白澤將他一把拽到自己的本命劍上。

    把溫寧交給他的姐姐溫情,白澤對藍曦臣說道:

    “水行淵!”

    白澤的話宛若一道驚雷,藍曦臣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在場衆人裏,只有他知曉這水行淵是爲何物,又是如何難以消滅。

    正當他苦惱之際,魏無羨好奇的湊了過來。

    “小師弟,這個水行淵是個什麼東西?”

    白澤看了一眼魏無羨又看了眼跟在魏無羨身後的藍湛。

    “水行淵並非是由於怨氣聚集而成,而是由於一片水域因經常發生溺水等事件而養成的一方水。”

    “此處邪祟聚集,經常拉人入水,導致這一片水域經常有人溺水,從而引起水行淵,水行淵不是邪祟,卻和邪祟息息相關,然而處理水行淵的方法也極爲困難。”

    白澤目光擔憂,看着綵衣鎮的方向。

    “水行淵養成則很難驅除,若想完全除去,水行淵則需要將一片水域抽乾、暴曬三年五載方可將其滅絕。可是將湖水抽乾暴曬這個途徑根本不太可能,這樣會嚴重影響村民們的生活。”

    藍曦臣嘆息一聲,說道。

    魏無羨聽聞默不作聲,只四處觀察着整個碧靈湖的走向。

    “澤蕪君我看這邪祟也不是自然形成,而是被人從上游趕下來的吧。”

    綵衣鎮距離雲深不知處很近,若一開始就有,藍氏皆君子,不可能不出面解決,那這樣的話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些邪祟分明就是被人從上游趕下來的。

    而上游!

    正是岐山溫氏的地界。

    這般看來,將邪祟趕到姑蘇地界,那背後之人目的怕也不純。

    衆人將目光看向一旁的溫情姐弟,目露不善。

    魏無羨與他們相處過,自然知道他們與岐山溫氏那一羣人不同,站出來開口解釋幾句。

    待到衆人的注意力重新被邪祟吸引,魏無羨才鬆了一口氣。

    “不知澤蕪君要如何處理?”

    白澤看向藍曦臣說道。

    藍曦臣思考良久,最終打算自己強行封印,而爲今之計也只能如此。

    白澤但是可以解決,只是他一旦出手,後果會怎樣他不知曉,但一定不算好,修真世界人心叵測,就連修行之道不一樣都會被當做邪魔外道。

    若他神獸之身暴露,恐怕不只是他,整個江家都會被他連累。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出手。

    藍曦臣想着自己從家中古籍裏看到的方法,開始封印水行淵,咒法一層層疊加,原本恐懼白澤靈力的邪祟們開始暴動。

    三兩下藍曦臣就猛地吐出一口血。

    藍湛有些擔心,但他知道眼下自己幫不上忙,不由得有些痛恨自己的弱小,小時候,娘也是,長大了,兄長更是,每次都無能爲力。

    鮮血滴落在藍曦臣藍白色的長袍上,顯得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然而!

    他施法的手卻一直沒有停止,咒法繼續一層層疊加,面對沖天的怨氣,施咒的手變得越來越重,施法也越來越緩慢。

    眼見着封印即將失敗,白澤逼出一滴精血,送到陣法中,陣法暗淡的光芒瞬間變得沖天而起。

    原本猖狂的邪祟紛紛發出尖叫,他們在害怕,在恐慌,然而他們早已是即將待宰的羔羊,只能無能狂怒的發出幾聲沒有意義的嘶吼。

    少頃。

    碧靈湖重新歸於平靜,渾濁的湖水慢慢變得清透,陽光灑在湖面上,波光凌凌,好看極了。

    藍曦臣與衆人匯合,藍湛擔憂的注視着他。

    “無事。”

    抹了抹嘴角乾涸的鮮血,心裏卻感到無比的怪異,方纔施法時,他能清楚的感到身體裏的靈力快速的被陣法吸走,就在即將油盡燈枯時,卻有一股強大而溫和的靈力擁入他的身體裏。

    擡不起來的雙手被溫暖的托起,倍感壓力的陣法也變得輕鬆自如。

    封印水行淵後,靈力不減反增,就連修爲都突破了一個小境界,靈力來源的方向……

    目光看過去是和江厭離說着悄悄話的白澤,或許是他的眼神太過目不轉睛,白澤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兩人的視線碰撞上,白澤笑了笑,隨即就又轉過了頭。

    也不知道藍曦臣從那一眼中看到了什麼,只不過他知道,溫氏並非是打不敗的太陽,只要他願意,哪怕是岐山溫氏也不過爾爾。

    回了客棧,藍曦臣說道:

    “今日休整,明日一早回雲深不知處。”

    魏無羨和江澄對視一眼,賊賊的笑了一聲,雙雙走了出去,藍湛看了一眼自家大哥,看他真的沒事便也跟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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