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吸吸鼻子,儘量用平靜的聲音調侃道:

    “喂,師妹,你怎麼像女子一般愛哭,莫不是你其實是個女子,要不讓我摸摸?”

    “去你的。”

    江澄想要用力打他一下,叫他在這個時候還開玩笑,可當手擡起的時候,力道已然卸了八分,落在魏無羨身上不疼不癢的。

    復而,又重新擁抱住他,重逢的喜悅環繞在他們周圍,藍湛冷若冰霜的臉也在魏無羨出現時破防。

    嘴角上揚起淡淡的微笑。

    呈包圍式,將攻向兩人的傀儡和溫狗通通殺死。

    魏無羨看到藍湛,注意力瞬間被他雙手的血跡吸引,眼裏閃過心疼,卻又極快消失。

    “我說藍湛,怎麼每次看到你,你都是這般悽慘模樣。”

    知道他是在說自己上次在溫氏聽訓時,腿被打斷,這次雙手又是這副模樣,藍湛一慣面無表情的臉也浮現出委屈的情緒。

    雖然只有一瞬,卻也還是被魏無羨眼尖的發現了。

    “這些日子你去哪裏了?”

    魏無羨目光躲閃,並不正面回答,只笑着說道:

    “怎麼?你擔心我?”

    “嗯!”

    “!”

    魏無羨目光呆滯,好似聽到什麼不可置信的事。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誰讓這話是從藍湛嘴裏傳來的,那可是皎若明月的含光君啊。

    但是還不等他回話,江澄便將一直隨身攜帶的劍,丟給了魏無羨。

    他接過一看,發現居然是自己的佩劍——隨便。

    再次握住隨便,魏無羨心裏百感交集,想起以前和藍湛一起去找陰鐵時,他問自己的佩劍叫什麼名字,自己回答他,隨便。

    那時藍湛的表情,好笑極了,這般想着,魏無羨不禁笑出了聲。

    藍湛就在一旁,看着他笑着,殊不知自己的表情有多麼溫柔。

    被拋下的江澄終於是看不過眼了,跑過來殺死一隻想要偷襲的傀儡。

    “好了好了,你們不要在這卿卿我我,打情罵俏了,趕緊解決這些傀儡,阿爹阿孃還在等你呢,還有我阿姐。”

    魏無羨也不知怎麼,有種心虛的感覺,他掩飾的輕咳咳兩聲。

    “可有大礙?”

    藍湛急忙上前問道,惹得魏無羨更加尷尬,也有些許的不好意思,蒼白的臉上浮起淡淡薄紅。

    隨即也不再搭理藍湛,提起久爲觸碰的隨便,衝進傀儡羣中。

    隨便也像是久違重逢一般,在魏無羨的手上發出陣陣戰慄。

    剩下兩人也不再耽誤,緊跟魏無羨的步伐,衝入了傀儡大軍。

    然而!

    這些傀儡刀槍不入,只有砍掉他們頭,才能真正殺死他們。

    總有些實力不濟的世家弟子,不小心被傀儡抓傷,很快就變成和他們一樣的傀儡,甚至這些世家弟子化作的傀儡,比之一般的傀儡,更具有殺傷力。

    這樣一來,傀儡的隊伍越來越壯大,而修士的靈力總有耗盡的時候,到那時只怕會變成人間煉獄一般。

    魏無羨站在傀儡羣,突然一飛沖天,現在石柱上,俯視着下面衆人,拿出一支血紅色笛子,舉到嘴邊,一陣悠揚笛聲響起。

    跟隨笛聲動作的傀儡,在笛聲消失後就呆立在原地,等着世家弟子屠殺,現在笛聲再次響起,他們又向溫若寒控制的傀儡發起攻擊。

    不過比起溫若寒的傀儡,魏無羨控制的傀儡,明顯更有頭腦,且移動速度更快。

    就在這時。

    現在高臺的溫若寒猛地一頓。

    他往下看去,一把大刀從身後貫穿了他的腹部,那正是丹田的位置。

    扭頭望去,那人正是幾個月前特意來投奔他的謀士孟瑤。

    溫若寒覺得此人十分合他胃口,便讓做了不夜天的大總管,更是自己的心腹,他一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倒是沒有想到,這次竟是被身邊人背刺,他不可置信的目光還直直的看着孟瑤。

    “你欺騙了我!”

    “抱歉!”

    “我一直都是他們的人。”

    說罷,孟瑤看向底下衆人,看着還愣愣看着這一切的金氏嫡子金子軒,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

    “那晁兒和旭兒……”

    “真是抱歉,他們兩個早已經共赴黃泉,若是宗主路上快點,說不準還能追上他們。”

    溫若寒瞳孔一縮,隨即又絕望的搖搖頭,說道:

    “勝者爲王,敗者爲寇,輸了就是輸了,晁兒旭兒爲父來了。”

    說完他的身體裏發出一陣爆響,噼裏啪啦。

    然後倒在地上,氣絕。

    失去溫若寒控制的傀儡,很快被魏無羨控制的傀儡滅殺,而在傀儡被殺盡後,魏無羨也不再吹笛。

    被他控制的傀儡則失去了行動力,只能像木樁一樣,站在原地,被世家弟子們斬殺。

    射日之徵到此就告一段落。

    白澤從另一邊趕來,與幾人匯合,剩餘的人則在清理場地。

    “魏嬰,回來了。”

    魏無羨一直認爲白澤就是上天派來救他的保護神,小時候是長大了也一樣,當初他被丟進亂葬崗後,白澤給他的丹藥與荷包,着實是幫了他不少忙。

    此時看到白澤笑意盈盈的,那雙眼睛彷彿是告訴他,自己所受的一切委屈,他都知曉。

    當下。

    魏無羨便跑過去,一把抱住白澤,口中也是一口一個,老大。

    白澤怔愣了一瞬,隨即又清醒過來,摸摸他的頭說道:

    “好了好了,都過去了。你可是我的小弟,我白澤可是瑞獸,會給你帶來好運的瑞獸。”

    魏無羨又聽到這熟悉的話語,不禁有些淚目,他重重的應了一聲。

    “嗯,好運。”

    沒人知道他這句話中所隱藏的含義是什麼,也沒人知道,如果不是白澤他在亂葬崗會遭遇什麼,他不會和別人講。

    “回營帳吧,你師姐這些日子擔心你,都不知道哭了幾次,還有師孃,每每提起你總是要哭好久,眼睛都哭腫了,師父哄都哄不好。”

    魏無羨聽言,有些驚悚,那可是一慣傲嬌的師孃,居然爲了他哭腫了眼睛?

    跟着白澤就趕緊走,甚至還拉着白澤小跑起來,江澄無語的看着這個不着調的師兄。

    又看看一旁像望夫石一般的藍湛,忍了又忍,終於是忍不住了,說道:

    “我師兄這麼久纔回來,含光君與師兄是好友,想必也是有許多話講,不如一起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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