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與藍湛相視一笑,將房間留給久別重逢的白澤和江厭離兩人,默默退了出去。

    江澄則是一臉懵逼,阿姐醒來不是好事嗎?怎麼他們兩個還要出去,難道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魏無羨他也不是女的吧。

    “喂!你們倆出去幹什麼,尤其是你魏無羨,我阿姐好不容易醒了,你難道不關心關心她麼?”

    魏無羨投來一個關愛智障的眼神,狠心的將他一把從房間內拉了出去,臨走時又順手把房門帶上。

    正當江澄打算問問他們昨晚說了些什麼的時候,白黎抱着明月一路小跑過來。

    “大舅舅舅媽,二舅舅,那個人到底是誰!”

    “他是不是,是不是……”

    白黎把懷裏的明月拔了出來,閃着銀光的劍身,很是好看,轉動間還能見到劍身閃過一絲紅光。

    那是一把很有靈性的劍,彷彿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主人回來了,劍身發出激動的顫慄。

    撫摸着劍身,白黎透過三人的神色,不難看出那個人的身份,想來那人昨夜自稱是自己的父親。

    應該不是作假。

    他的目光透過三人,直直的注視着房門,門裏面是他從未見過的父親。

    說來也奇怪,好似兩人天生就有心靈感應似的,一看到白澤他就覺得親切。

    還記得每次去藍氏聽學,總有人偷偷在背後說他是沒爹沒孃的野孩子,等以後哪家的仙子要是嫁給了小舅舅,就會把他趕出去。

    後來還是大舅舅和舅媽爲他出頭,大舅舅還把溫苑和藍景儀帶來和他做朋友。

    藍景儀那張嘴就跟撿來的一樣,罵起人來就跟唱大戲似的,常常把人罵的啞口無言,再往後就沒有什麼人敢說他了。

    可是他們都不知道,白黎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野孩子,沒有阿爹,阿孃也陷入沉睡。

    沒有人知道他有多羨慕那些聽學結束後,到藍氏山門口接孩子的父親。

    如今他也有父親……不是,是他的父親回來了,怎能不叫他開心。

    這般想着,白黎便徑直繞過三人,直接走到白澤房門口,一把推開門,走了進去。

    江澄在後面看着,神色有些怪異,只是還不等他過去阻攔,就被魏無羨阻止。

    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魏無羨,江澄勢必要從他嘴裏聽到些正經的理由,不然他‘三毒聖手’這個稱號怕不是,白得了。

    魏無羨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遲疑道:

    “師妹啊,師兄給你講個故事吧,那年我第一次遇見小師弟,被他撿了回去。小師弟先是帶我去客棧喫飯,然後再是住宿。”

    “喫飯時,我餓了許多天,因此喫相比較難看,狼吐虎咽的,結果一不小心噎着了。”

    “你知道當時,小師弟是怎麼說的嗎?”

    “怎麼說的?”江澄好奇的問道。

    他只知道魏無羨來蓮花塢後的事,以前的事情他從沒有說過,江澄怕他傷心,因此也從沒問過。

    一旁的藍湛也好奇的看着魏無羨,期待他的回答。

    魏無羨則是一臉正經的咳了兩聲,說道:

    “他說,你看,這不就噎到了,在你喫之前我要是提醒你,我還得是個惡人。我不說,等到你自己噎到了就知道,下次不能這樣吃了,以後記住了吧。”

    江澄聽了一臉黑線。

    “哎呀,就是說咱們要是說阿黎現在進去不好,沒準他阿爹阿孃在做什麼羞羞的事,沒準他還會說咱們是在阻止他,與父母相見。”

    “這等他自己進去,唉,撞見了或是被師姐捉到了,到時候你看……嘿嘿。”

    江澄思考良久,居然發現還挺有道理的,想起曾經柔弱不能自理的姐姐,江澄打了個冷顫。

    然而。

    事實也果然像魏無羨說的那樣。

    白黎一進門,就被內裏奇怪的聲音吸引。

    他稍稍的走過去一看。

    聽外公外婆說的柔弱不能自理的阿孃,把阿爹按在牀上親。

    真是震驚他一百年。

    白黎不可置信的輕呼了一聲:

    “阿……阿孃?”

    這聲音將沉迷其中的兩人,神智拉了回來,白澤身子一顫,有些羞恥的推了推身上的江厭離。

    怎奈自己現在一點靈力也無,根本推不開不說,江厭離身上還有許多自己曾經渡給她的靈力。

    這些年來,靈力早已與她融會貫通,變成她自己本身的靈力,昏睡這麼多年,也全是靠着那股靈力,才得以肉身完好。

    前世被白澤寵的太過,導致江厭離一直都是這般爲所欲爲,如今回了這裏,倒是被自己的兒子給治住了。

    江厭離不免有些懷念,前世作爲貝微微時與白澤生的兩個孩子。

    除了小時候黏人點,後面都直接丟給父母,倒省了許多事。

    轉念想了想,她對着白黎說道:

    “阿黎你先出去,等阿孃和你阿爹敘敘舊,沒準還能給你生個弟弟或是妹妹玩呢。”

    白黎:“……”

    看着阿爹和阿孃那怪異的氣氛,白黎無語的出去了。

    剛一出門,阿孃的聲音再次傳來:

    “記得把門帶上,讓你那兩個舅舅和舅媽帶你出去買糖喫去,今天下午不要回來了。”

    果然。

    此話一出,衆人再見到白澤夫婦已經是第二日中午,喫午飯的時候。

    今日午飯,人倒是格外的全乎,一直在在雲遊的江楓眠和虞紫鳶也趕了回來。

    臉上的喜色遮都遮不住。

    自從十六年前白黎的滿月宴後,江氏就再也沒有辦過什麼大的喜事,爲了慶祝白澤回來,衆人一致決定。

    辦場宴會,將修真界有名有姓的都請客過來,據說這是白澤說的。

    因爲他兒子跟他說,以前有好多世家弟子說他是沒有阿爹阿孃的野孩子。

    白澤爲了給他出氣,承諾他要在宴會上幫他報仇。

    父子間的關係瞬間就拉近許多。

    等到宴會結束,白黎對自家阿爹的崇拜又重了幾分。

    居然僅僅只是說了幾句話,就能讓他們氣到這個程度,關鍵是道理還都被你佔着。

    白黎決定要和阿爹好好學學。

    結果第二天。

    江厭離就帶着白澤出去遊玩去了,說是要補上十六年的時光。

    然而就走了不到五里路,白黎就追了上來,還怎麼甩都甩不掉。

    也是因爲常年跟在江厭離和白澤身邊,白黎後來也找了一個如同江厭離一般的女人。

    兩人後來生了一兒一女,日子過得很是不錯。

    江厭離也因爲白澤這次只是個普通人,最終決定將修爲散去,選擇和白澤一起慢慢變老。

    彌留之際。

    白黎拉着阿孃的手,哭的不能自已。

    “阿黎乖,阿孃不是個好孃親,有許多做的不對的地方,那些年苦了你了。”

    白黎一個勁的搖頭。

    然後,江厭離再一次在白澤的懷裏失去了呼吸。

    白澤細心的江厭離的衣着整理好,自己也慢慢躺在她的身邊。

    “記得把我們倆葬在一起。”

    說完也閉上了眼睛,白黎知道他們已經離開了。

    “任務完成!”

    機械的系統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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