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質子成皇 >第十一章 見面禮
    “姐夫,你有辦法解決這難題?”

    話音剛落,鍾離墨臉上剛剛升起的失望之色散去,他一臉驚喜地跳了起來。

    “也不一定能夠解決,但提供一些思路應該是沒有問題,說到底,你只是需要讓你父親知曉你的心意。”司徒錫又拾起一枚枇杷放到嘴邊,慢悠悠地幫鍾離墨分析。

    “姐夫說的沒錯,若能幫上點忙便是極好的。”聞言鍾離墨也不失望,有法子總比沒法子好。

    “那我可以幫這個忙,就當是送你的見面禮了。”

    “當真?!姐夫可是君子!”鍾離墨立馬欣喜起來,坐到司徒錫身側將他袖袍一把抱住,似乎生怕他下一秒就反悔。

    “我可不是什麼君子。這件事可着急?”居然還想道德綁架自己,這小鬼頭。

    “倒是不急,詔書下達據說要等到黎國使團離開之後了,他們纔剛剛來,恐怕還要十天半個月。”

    “成,我回去準備一下,過兩日會再來尋你,到時候教你該如何做。聽你母親說你成日待在家裏,怎麼會知道這些消息。”司徒錫一邊答應下來,一邊有些詫異,別的不說,這孩子知道的信息還真不少,尋常孩童在這個年紀應該在糾結明日去哪處玩樂纔是。

    “嘿嘿,姐夫可別小瞧我,我也是有自己的門路的。”鍾離墨嘿嘿一笑,頗爲神祕。

    ……

    “愔小姐今日回門了,聽聞她的夫婿,也就是咱姑爺將三夫人給打了……”

    “什麼!還有這事?”

    “你知道個甚,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姑爺與三夫人起了爭執,姑爺一氣之下拿起棍棒將三夫人敲得不省人事,連老爺都懼他,非但不敢斥責,還將三夫人關了禁閉。”

    “啊?那新姑爺原來是這般人,之前不是聽說……”

    “想死嗎?這也是你等能議論的?快去幹活兒。”

    淮明公府的園林裏,像是總管一般的人罵罵咧咧呵斥兩句,一衆下人便噤若寒蟬,都移動步子去幹自己負責的工作。

    看來國公府的保密措施做的不是很好,不知爲何這事情剛剛發生,就走漏了風聲,隨風在府院裏擴散開來。

    而這陣有趣的春風也“及時”地吹進了宮廷之中。

    明和宮中,一名宦官立於楚皇身側,他也是剛剛進來,下屬們爲他帶來了些有趣的消息,他得第一時間傳達給自己主子。

    “回稟聖上,確實如此,據說浮羽公子傷了糜氏之後沒多久就大搖大擺地離開了淮明公府,糜氏頭部受了些損傷,但無性命之憂。”

    “聽聞淮明公尤爲憐愛糜氏,這次居然就這麼把他那賢婿給放了?”楚皇嘴角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這種重臣的家常小事對於他來說也算是一樁趣聞。

    “浮羽公子是陛下爲他選的女婿,淮明公定然不敢擅自懲處他,而且,聽聞糜氏還被禁了足。陛下,是否需要下令替淮明公對他的女婿略施小懲?”

    “哈哈哈哈,那是他們的家事,哪輪到朕插手。懷澤,派幾個御醫去爲糜氏看診,這等趣事,朕可不能當作沒看到。”

    ……

    “相公爲何願意幫墨哥兒的忙?”

    回家的路上,鍾離愔與司徒錫並排而走,今日發生的事情有些雜,讓人不由得感到疲倦。

    “你倒是和他一樣,就不懷疑我沒這能力?”

    “相公說能做到,妾身便是深信不疑。只是妾身覺得相公不宜參與這事,畢竟,畢竟是與皇家相關的。”

    “娘子與墨哥兒關係挺好?”司徒錫並不回答,卻是轉而問一些別的問題。

    “墨少爺嗎,以往在府上大人們總是對小姐冷眼相對,其他少爺也孤立小姐,就只有墨少爺會偷偷來給小姐送些喫食,聊上幾句呢。”跟在身後的輕語此時臉色好看了幾分,像是纔回過魂兒來一般,她聽到了二人的對話,插嘴回覆司徒錫。

    “原來如此。”

    “過去的都過去了,相公應是挺好奇妾身的遭遇,相公不必多慮的,直接問妾身就是。”

    司徒錫摸了摸鼻子,她心思真是細膩,自己剛剛的確想問問關於她以往的事。

    “妾身的母親也算是名門閨秀,她嫁給父親爲妾,其實也是兩家聯姻的決定。後來母親的家族觸怒了陛下,族人們受到了懲戒,父親雖然保下了母親的性命,但國公府上的人都與母親劃清界限,父親後來也很少與母親來往,母親心憂早逝,再後來……”

    氣氛慢慢有些凝重。

    “但如今妾身也成婚了,這些時日卻是從心底裏覺得歡欣的,孃親曾說,生活是越來越好的,自不用爲過去感到可惜。”

    這條巷道較爲狹長,接近正午,耀眼的輝光自正南方投來,讓人看不清道路盡頭的去向。

    身旁的妻子是位樂觀的姑娘,司徒錫看着她淺笑的模樣,心中也感到片刻輕鬆。

    身爲質子,他雖然這些日子表現得從容,但心中深處的那根弦卻時刻緊繃,自己想要的是自由,前路或許是會是好的,但必然艱險。

    但此時此刻他才真覺得開朗了些,她說得對,明日之事自有明日之我承擔,何必爲他擔憂。

    “娘子想喫那日的槐葉冷陶嗎?我帶你去清酒食肆,想喫多少都可以,那掌櫃最近都會給咱們免單。”

    “免單?真的嗎!姑爺,奴也想喫。”輕語終於是徹底活了過來。

    “你不行,你喫的太多了,得自掏腰包。”

    “姑爺!”

    ……

    “道爺,這籤如何?”

    煊安城西市的某處街道上,一個體態臃腫的男人正在一處算卦的小攤前站立,他額頭一顆黑痣,此刻皺着眉頭緊張兮兮地望向眼前的道士。

    那攤主是一老道,手持一把木劍,帽上兩側懸掛千縷絲線,密長的鬍鬚垂至桌上,他一手撫長鬚,一手用木劍指着男人手中的籤條凝重地說道:

    “善人,這簽上寫着‘血光之災’,此乃大患前兆,善人這兩日恐怕會遇到些奇人異事啊!不妙,不妙!”

    “啊!這該如何是好!”那臃腫男人臉色驚慌,定睛一看果然在手中的木簽上看到了“血光之災”四字,這老道頗有些功力,剛剛已經算出了自己的年齡和名諱。

    “善人莫慌,老道既能勘破,也自然能爲您避災。”

    “真的嗎,道長,過兩日還要做一單買賣,我該如何是好啊,還請道長教我!”臃腫男人趕忙握住老道持劍的手。

    老道士不着痕跡地將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抽出,在自己道袍上蹭了一蹭,這才慈眉善目地看向眼前這男人,展顏一笑,露出一口黃牙道:

    “功德主,承惠七百文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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