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芊塵走到圓桌邊拿起茶盞,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墨折離道:“進。”
冷一推門而入,雙手呈上玉簡後,便退了出去,關上房門。
墨折離接過,走到圓桌邊,緩緩展開來。
蕪芊塵拿起空茶盞,給墨折離倒了一杯,推了過去,視線落在玉簡上。
“這十世鏡,名字倒是別緻,請君入甕的意圖太明顯了。”
玉簡上寫着,紅陽鎮在籌備舉辦五十年一次十世鏡活動,歡迎年輕才俊佳人前往祈福,拔得頭籌的佳偶天成會得到一對碧玉,碧玉能夠祈福得償所願。
墨折離道:“小鎮上這麼多酒家,偏偏落到了此處酒家。”
“這十世鏡,與花燈節有異曲同工之妙嗎?”
“非也,十世鏡,是出漁夫捕獲的一種海蚌。”說着,墨折離手一翻一個錦盒出現在桌上,推到了蕪芊塵面前。
蕪芊塵打開錦盒,一顆金黃色的珍珠,有核桃大小,圓潤,光彩迷人。
“南珠,這麼大的倒是不多見。”
她的認知裏馬氏珠母貝產出來的珍珠,金黃色色澤是瑰寶級別的珍珠,百年難出一顆,她手裏倒是有一顆粉色的。意識沉浸到藏寶室,看着多出來的一地珍品。
蕪芊塵下意識地揉了揉太陽穴,老闆的庫房不是一般的恐怖,藏寶室從原來的五個足球場擴大到三十五個。
“老闆,金庫有點大了。”
墨折離道:“本王現在是身無分文,只能靠芊兒養了。”
蕪芊塵把錦盒收了:“這是用珍珠引誘年輕人前往探寶嗎?”
“差不多,碧玉其實也是珍珠,是添加了特殊藥材的珍珠,讓人魂牽夢繞,無法割捨,紅陽鎮,食物不可食,癮味燒心。”
蕪芊塵腦裏劃過大煙花空殼煮的食物,的確會讓人不知不覺上癮,吃了之後忍不住去回味。當即道:“此去,老闆有大凶,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
墨折離點頭,“已經安排了。”芊兒有預知危險的能力,他豈會掉以輕心。
兩人在小鎮上停留了幾日後。
繼續南下。
這一次不再停留途中小鎮,直接趕路朝紅陽鎮而去。
趕了一個半月的腳程。
一行人才到了距離紅陽鎮十里外的清水鎮,休息了一日。
全部喬裝打扮變了模樣。
蕪芊塵第一次感受到了煥顏術的奇妙之處,輕薄的麪皮貼在臉上,完全感受不到任何不適,用手去觸摸就好似是自己的皮膚一般,完全找不出任何破綻,調整好周身的氣息。
完全察覺不出這是同一個人,難怪她分不出老狐狸。
她的裝扮就是一位三十歲的貴婦人,優雅中又顯得貴氣逼人。
毫無疑問,墨折離搖身一變成了中年珠寶商人。
兩人打着做生意的旗子,大搖大擺地坐上馬車駛進紅陽鎮。
靠海的城鎮,要比一般的城鎮要繁華,說是一個小城也不爲過,鹹溼味摻雜這溫熱的氣息瀰漫空氣。
街道上隨處可見販賣海味兒,種類繁雜,奇形怪狀的海魚,貝類,軟骨海鮮。
街道上熙熙攘攘人羣穿梭。
他們這樣裝扮的外地商人不在少數,不會引來路人好奇打量。
尋了個上好的客棧,一行人落了腳。
兩人每日就像普通的商人夫婦一樣,閒暇遊逛,偶爾進採珠場走走停停。
風平浪靜之下,卻藏了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此時。
兩人面前一羣人圍在一起,就有熱鬧可瞧了。
一位婦人攔着兩人,哭嚎着,可眼裏卻沒有半分的悲傷委屈:“這位婦人,你們可要來瞧一瞧,給我這個老婦人評評理啊!我一個鄉下村婦,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不識得幾個字兒,這位店家硬說我碰壞了他的蚌珠,還說這海蚌裏是顆粉色的珍珠,現在變成白色的珍珠,就是我這老婦人做了手腳,您說我冤不冤啊!”
旁邊的商販捶胸頓足,指着婦人,氣憤道:“你個惡婦,怎麼還惡人先告狀了,明明是你讓我開了這個蚌珠,我開的就是粉色的,我轉個身,你就給我換掉了。”
“你個黑心肝兒的,我就是路過,你非要拽着我開蚌取珠,我說我不要,你非要強買強賣,欺負我一個老婦人,天理何在?還有王法嗎?”
蕪芊塵按了按突突直跳的眉心,“當家的,我們走吧,頭疼!”這兩人吵鬧的聲音,不是一般的尖銳。
“好。”
欲要繞開吵架的兩人。
怎料,那婦人直接往地上一坐,捶着胸哀嚎:“哎喲,你們不能走啊!誰來給我這個老婦人評評理啊!天理何在啊!讓不讓人活了啊!我怎麼就這麼命苦了啊!怎麼就這麼倒黴了啊!”
這模棱兩可的話,引來了不少圍觀的路人,看到地上婦人粗布麻衣,再看站着的一對中年夫婦衣着不俗。
弱者心態瞬間暴漲,加上仇富的心態。在場圍觀的路人都指着蕪芊塵和墨折離議論紛紛。
“什麼人啊,有錢了不起了,就可以隨隨便便欺負人了!”
“爲富不仁,無商不奸,我看就是個黑心肝兒,讓驢吃了良心的玩意。”
有些路人仗着自己是本地戶,指着兩人的鼻孔就罵。
什麼話難聽,罵什麼!
“這些有錢的沒一個好東西,臭不要臉。”
“我看呀,報官好了,讓官差大人通通抓起來。”
這時候不知有誰喊了一句。
人羣裏騷亂了起來,有人大聲嚷嚷一句“官差大人來了,官差大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