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苗疆聖女的同心鎖,此人命不久矣。”

    蕪芊塵撐着腦袋,看着茶盞裏清黃亮色的茶水,道:“我很好奇,這些奇奇怪怪的蠱術,是怎麼練就的。”

    墨折離道:“一方水養一方人。”

    “這種少數異族一向都排外,老闆是怎麼請來苗疆大長老?”

    墨折離毫不在意道:“南征時,血族水牢之中救下。苗疆雖是異族,卻也是至情至性民風淳樸。不喜外人,皆因外人利慾薰心,那些過往商人想奪蠱爲己所用,久而久之自然被排斥在外,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峽谷裏面是什麼?”

    “地下鐵礦。”

    “沐傢俬藏?藏了幾條鐵礦脈?”

    “三條。藏匿武器十處。”

    蕪芊塵挑眉,嘆一句:“這個沐府,膽子不小。”

    墨折離道:“利益驅使,自然賊膽包天。”

    “這樣看來,涉及三代勞力,那豈不是超過十年之久?”

    “時間跨度大,很多重要的證據都被抹掉,清除。追蹤難度被迫停滯。有冤假錯案摻和在其中,有些證據不足以定罪。”

    “那夜我看到的黑衣人是誰的人?”

    “皇兄的。”

    蕪芊塵尋思着那晚黑衣人的移動軌跡。“他並未進書房。”

    墨折離道:“雲麗娘提供的線索,臥室和庫房。”

    “我並不覺得此人接近我們的目的,單單隻爲追蹤行跡。有沒有一種可能,此人和月兮唱的雙簧戲。他們做戲亦如我們這般做戲!黃家的座上賓是月兮和水兒,有沒有可能牽連其他的事情?”蕪芊塵仔細回憶黃家主和府裏那些人主動交代的信息,當初她只是去了解大概,並沒有想過了解這些方面的事情,畢竟那時候她和老狐狸還鬥得你死我活。

    思及此,道:“我想了想,不能收進空間的東西,老闆身上有的異寶便是玉戒。蒼狼這些人不能催眠,是不是身上也有異寶。比如蠱,什麼蠱可以剋制異象?是我們不知的未知物?山外有山,蠱就不是我們擅長和認知的。皆因不認知,才顯得神祕和危險。”

    蕪芊塵的這些話簡單,鋒銳,將問題全剖出來。目光落到對面男人身上,權力固然厲害,可翻雲可覆雨,能移山填海,卻不是萬能可以解決一切。

    墨折離放下手裏的茶盞,揉了揉有些疲態的眉峯。“一切都瞞不過芊兒的眼睛。沐家牽扯到南詔皇室,盤根錯雜多年,自有一套掩蓋手段。本王手裏的證據不足以連根拔起。”

    “軒王爺手裏的證據呢?到哪一層?”

    “抄家問斬。”

    蕪芊塵懂了,長達十幾年的時間,留下的蛛絲馬跡在時間長河裏也變得模糊不清,抄家問斬只能斬沐府,而這沐府十幾年構建的‘蜘蛛網’卻難以拔除,這麼大的一盤棋,想要清理乾淨黑白卻非易事。

    她拿着茶盞慢慢品着。問道:“催眠術,他們進展如何了?”她把所學的催眠術交給老狐狸作爲噬魂閣的暗訪手段。

    墨折離道:“十之八九,已有進展,還需時日檢驗。”

    蕪芊塵道:“讓影衛暗訪黃家,應該會有意外收穫。月兮的身份查明瞭嗎?”

    墨折離點頭:“南詔九公主,因其母非南詔之人,不受皇室待見。”

    她在月兮小世界裏閒聊的時候,套出的信息是此女乃南詔一戶富足人家小姐,富足也僅僅是小地主家境。因爲在南詔經商,故而舉家遷徙到南詔定居。

    墨折離看出蕪芊塵的異樣,解釋道:“其生母被皇室看中帶入宮中。”

    “原來如此,她既不承認皇室之人,不用猜想定是宮中那些個腌臢之事鬥爭。”

    墨折離點頭。

    閒聊了一會兒,兩人回到空間,墨折離給蕪芊塵卸掉面上的妝容。

    蕪芊塵摸了摸臉頰,驚歎道:“我戴了這麼久,竟然一點不適都沒有,騷包花的這個祕技倒是挺好用的。”

    “芊兒想學?”

    “不,麻煩,有現成的,本姑娘爲何還要繞彎道?”衝着老狐狸挑眉調侃道。伸了個懶腰,從椅子上起身,“時候也不早了,早些歇息吧!”說完,朝書房外走去,回到臥室,敷着面膜,泡美美澡。

    泡完澡,躺在牀上,愜意地翻看古籍小話本,這可是她在書籍鋪掏來的。

    墨折離在蕪芊塵走後,閃身出空間,在書房內,聽冷一彙報。

    “主上,一共六百三十二人,正在戶籍篩查。”

    墨折離看着冷一呈上來的宗卷。

    六百多勞力被壓榨,這裏並不包含被壓榨死亡的百姓。

    “傳本王令,沐府抄家。”

    “是!”冷一領命退出書房。

    墨折離看着宗捲上密密麻麻,‘觸目驚心’的記錄,眸色變得森寒而幽邃。

    沐家以高薪聘請爲由,從元鳳國招聘大量長工,騙取到涼城,關在暗無天日的礦洞下,沒日沒夜壓榨勞力挖取鐵礦,製造武器,又高價出售武器給元鳳鄰國以及小的附屬國,從中牟取暴利。

    這時間跨度長達十幾年。

    可以說沐府每一分金銀,都是關押在暗牢裏那些無辜百姓血液換取而來。

    手段極其惡劣,在礦脈上被打死的,勞累而死的,不計其數。更喪心病狂的是,那些餓急眼的礦工甚至爲了一口死人肉,不惜自相殘殺。這一切萬惡之源便是沐府。

    三日後。

    墨景軒行駛的大船後還跟着兩艘行駛大船。

    沐水寒和宋福良已經被套上鐵鏈枷鎖,被護衛押下大船。

    墨景軒走進船艙,看着臉色蒼白的月兮,柔聲道:“月兮,我們回涼城。”

    月兮臉色呈現不健康的白,細語道:“嗯,我難受。”這幾日簡直是她的噩夢,更是有苦難言,腰間有傷口加上在船裏顛簸,根本沒有辦法好好休息,疼痛日夜折騰着她。天知道,她這幾日怎麼熬過去。總算回涼城,她可以好好休息了。

    “委屈月兮了,再忍忍,船已經靠岸。”墨景軒說完,起身抱着月兮踱步走出船艙。

    剛走下船,月兮看着面前的馬車,俏麗小臉鄒成苦瓜,“小景,可不可以不坐馬車,我難受。”

    墨景軒心疼又爲難:“月兮,再忍忍,回涼城我們再好好休息,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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