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顧不上現在是深夜。
直接趕來醫院。
古景煜沒有離開,一直在醫院。
不久前葉靖柔也在,不過古景煜讓她先回去休息了。
他留在醫院裏守夜。
接完賀斯言的電話後,古景煜下意識地起身往南初的病房裏衝。
他跑到病房門口,手撐着門框,停下腳步,目光落在病房裏。
南初靠着枕頭,坐在病牀上。
聽到動靜,她看了過來。
古景煜狠狠地舒了口氣,然後走進病房。
“睡飽了?”他聲音依舊很溫柔。
就好像是她從來沒有昏迷過。
只是睡了一覺。
就是睡得有點久了。
南初輕輕一笑,“嗯,睡夠了。”
古景煜點頭,走過去,給她檢查。
醫院的醫生也收到消息了。
連忙趕了過來。
不過看到古景煜在檢查,他們就不好意思上前了。
賀斯言依舊坐在椅子上,握着南初的手沒有鬆開。
古景煜看到了,沒有說什麼。
專心地給南初做檢查。
然後按照慣例問了一些問題。
南初也如實回答。
古景煜檢查完後,懸了一個多星期的心終於在這一刻落地了。
他輕鬆一笑,“沒什麼問題了,這段時間好好休養一下,剛醒來先喫點流食,至於其他的,暫時先不要吃了。”
南初點頭,“我知道了。”
古景煜挑了下眉頭,也沒有再繼續叮囑了。
他這個妹妹比他厲害多了。
“行,那你們先好好聊聊,我就不打擾了。”
他還沒來得及通知南晟和葉靖柔。
之前南初心臟驟停嚇壞了所有人。
估計知道她醒來的消息,就會迫不及待地趕來了。
在這之前,還是先給兩人一段短暫的獨處時光。
古景煜離開時,也帶走了一衆醫生護士,並且還貼心地把病房的門關上。
南初偏眸看向一旁的男人。
她學着他那樣,捏了捏他的指尖。
“怎麼不說話了?”
賀斯言回握她的手,搖搖頭,“不想讓你太累。”
他感受到了她說話的時候有些不易覺察的艱難。
南初心裏一軟,嘴角勾起,輕聲開口,“我想聽你說,你說給我聽,好不好?”
她很想聽他說話。
在昏迷的時候,她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
也知道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醒來。
一切都是因爲這個世界裏,還有他在等着她。
所以她留下來了。
賀斯言喉嚨哽了哽,“好。”
他說話不快不慢,嗓音微啞有磁性。
語調也很溫柔。
說的都是之前她昏迷時,他經常說的那些話。
之前聽不太清晰,現在聽到了。
南初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就這麼看着他。
她輕輕地拉了拉他的手。
幾乎沒有用力。
男人話音頓住了,“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
他有些着急。
南初搖頭,輕聲道,“你能靠近點嗎?”
“好。”
賀斯言毫不猶豫起身,坐在病牀上。
在昏迷的時候,在她一遍遍地重複看着上一世最後的片段時。
她就想了。
她想親親他,告訴他,她很愛他。
也想告訴他,她很想他,很想很想。
賀斯言喉結滾動了下,啞聲道,“好。”
他對她依舊是無盡的縱容和寵溺。
男人靠近她,一個溫熱的吻,輕輕地,小心翼翼地。
又十分虔誠地落在她的額頭上。
鼻樑上。
臉頰的兩旁。
每一次的動作都很輕。
小心又謹慎。
就好像是對待易碎的陶瓷娃娃那般。
南初眼眶發熱,下巴擡起,吻住了他的脣。
男人嘴邊有很多胡茬子。
挺扎人的。
但她依舊沒有離開。
賀斯言嚥了咽喉嚨,眼眶紅了。
他手微微顫抖地捧着她的臉。
閉上眼的時候,眼淚也隨之滑落。
落到兩人的脣邊。
南初感覺到了。
眼淚很鹹。
也很苦。
像是在訴說着男人積攢下來的委屈。
南初學着他哄她那樣。
一點點地親吻着他。
也哄着他。
滑落的眼淚在溫柔的吻中融化。
葉靖柔等人推開病房的門時,剛好就看到了這一幕。
病牀上的壁燈發出柔和的暖光。
矜貴倨傲的男人彎着腰,低下了頭,小心翼翼地熱吻他的神明。
神明也在仰頭熱吻她的救贖。
燈光下,男人臉龐上的淚痕清晰可見。
葉靖柔不由得停下腳步,也沒有出聲,眼眶泛紅地看着這一幕。
她身後的人也都看到了。
大家都捨不得打破這一刻室內的寧靜。
賀斯言在門打開的時候,就發現了。
即便他很捨不得停下。
但他也同樣捨不得讓其他人看到南初這一面。
他終於微微地鬆了一些。
低頭貼着她的額頭。
南初睜開眼,目光落在他臉龐上的淚痕,很刺目。
她心一痛,捧着他的臉的手輕輕地用指腹擦去淚痕。
“不要再哭了。”她呢喃道。
賀斯言彎了彎脣,應聲道,“好。”
等她停下動作,他才直起了身體,但卻沒有鬆開她的手。
門外的衆人此時也推門而入。
男人依舊坐在椅子上,牽着她的手。
看到醒來的南初,衆人都鬆了一大口氣。
除了年紀大的老太太不在,其他人都來了。
葉靖柔下意識地上前給南初檢查。
南初也沒有說古景煜檢查過了。
她目光落在賀慎之和謝晚凝的身上,愣了下,“爸媽?你們怎麼……”
謝晚凝溫和地笑了笑,“你爸他身體好多了,所以我們就索性回來了。”
絲毫不提是因爲擔心他們才匆忙趕回北城的。
不給南初一絲壓力。
南初心裏一暖,沒有多問,但也知道原因。
一一回應過大家的關心後。
南初這時才發現衆人身後,站着雙手插兜的路易斯。
她眉心一跳,“路易斯?你怎麼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