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西洲失笑,小朋友這會兒知道害羞了?
昨晚緊緊繞着他腰的時候,小朋友可連眉頭都沒蹙一下。
楚西洲雙臂撐在洗手檯上,低頭在她脣上輕啄,開口道:“害羞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
陸知意清了清嗓子,尷尬地笑了笑:“不不不,楚隊長,你這手是拿來握槍和賺毛爺爺的,不能做這種事情。”
楚西洲在擦手巾上擦乾淨水漬,將陸知意拉到了一旁,從容道:“爲你,我願意。”
就這樣,楚西洲在她的注視之下,不緊不慢的將內衣褲洗好,晾到了衣架子上。
今天是週末,楚西洲先行回了隊裏,而陸知意則留在家裏,優化些論文的細節,好爲發表做準備。
實際上,她發表的論文也不少,甚至有很多國外的大學向她投來了橄欖枝,希望她共同前往參與一些研究,但都被她一一婉拒。
她並沒有什麼遠大的理想,只想專心致志,按照原來的計劃,做好手邊的事,爭取在三年內博研畢業。
如果不是因爲太想找回失去的記憶,也許她都不會選擇心理學。
心理學複雜又沉悶,有背不完的理論,還有參考不完的文獻和案例。
“咚咚...”
一陣敲門聲遽然響起,只響了兩聲,便戛然而止。
陸知意疑惑轉回頭看了看,並沒有立即起身。
這裏是新城區,楚西洲這個房子還是一梯一戶,周圍沒有鄰居。
她沒有買快遞,楚西洲也不允許她點外賣,所以根本不可能會有人來敲門。
思及此,陸知意才覺得可能是自己的錯覺,低聲自語道:“看來真是我太累了,待會兒得獎勵自己好好睡一覺纔行。”
“咚咚...”
......
陸知意心中一緊。
敲門聲,不是錯覺。
她拿過手機,站起身走到了門邊,側靠在門上,透過貓眼往外看去。
可貓眼外,卻空無一人...
涼意一瞬間從腳踝蔓延上脊椎。
她是堅定的唯物主義,鬼神這種事,在她這裏是不存在的,再說了,沒有哪家鬼,會在下午三點,豔陽高照時出沒的...吧。
靠,也不是沒有可能!
有些道行高深的鬼,纔不懼怕陽光!
“咚咚咚...”
敲門聲開始變得有些急促。
陸知意抓準時機,再次將頭探到了貓眼處。
這次,門外的人沒有躲避。
入目,是一個黑衣男人,赫然直立在離門半米遠的地方。
他似乎聽見了門裏的動靜,擡起了頭,黑色鴨舌帽的帽檐壓的很低,只能看見鼻子下方兩條八角胡,還有那緊閉着的嘴脣。
對上貓眼的那一剎,他極其緩慢的勾起了嘴角,八角胡隨着嘴脣勾起的弧度,往上翹了翹。
陸知意還沒來得及恐懼,只見門外的男人,直接從身後掏出了一把槍,將漆黑槍口的方向,對準了貓眼...
陸知意陡然後退了兩步,立即打出了楚西洲的電話。
嘟...
響了幾聲。
楚西洲並沒有接。
她看了眼牆上的時間,才反應過來,他這會兒應該在帶隊訓練...
“咚咚...”
敲門聲,再次響起。
陸知意又後退了兩步,沒有猶豫,轉身回到了房間,將門緊緊閉上。
靠在門上,她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她不知道這個人什麼來頭,他能拿着槍,明目張膽的來敲門,說明這個人的身手絕對不差。
起碼,不會差於她。
“咚咚咚...”
陸知意抖着手,重新撥出了一個號碼。
杜非凡看到來電,雖然疑惑,但還是立即按下了接聽鍵。
“非凡哥...”
杜非凡聽到陸知意這有氣無力的聲音,心中突感焦急:“知意?怎麼了?”
“非凡哥,你快讓楚西洲回家,門外有人敲門,而且他手裏有槍...”
“咚咚咚...”
門外的人耐心耗盡,幾次敲門無果,他終於扣動了扳機。
“砰...”
一聲槍響落下,震痛了她的耳膜。
杜非凡整日與刀槍爲伍,對槍聲的敏感度極其高,聞聲,他甚至直接丟下了自己的隊員,只留下了一句:“幫我請個假。”
“知意,在房間裏待着,保護好自己,我們馬上就到。”
杜非凡話音一落,陸知意只能聽見話筒裏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風聲。
隨即又被敲門聲打斷,這回不僅有敲門聲,男人也開口說話了。
“小姑娘,開門吧,我們不會傷害你。”
男人的聲音帶着邪笑,笑中似乎還暗藏着刀。
陸知意緊緊咬着下脣,額角落下了兩滴汗液。
我們?
陸知意冷笑了一聲,還真是感謝他們看得起自己。
這裏離警局並不遠,可是就算楚西洲和杜非凡飆車來,那也至少需要十分鐘。
十分鐘,對於這個情況來說,太漫長了。
她不能坐以待斃,門外的人要是將槍口對準鎖眼,那她除非從這25樓跳下去,否則躲哪兒都沒用。
陸知意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去面對,起碼得搞清楚門外的人是誰,還能拖點時間等待楚西洲來救她。
陸知意從來是個打直球的性子,既然決定做了,那就不會再猶豫。
她打開了房間的門,將一張凳子拖到了門邊,故意發出聲響。
凳子和地板摩擦,那刺耳的聲音,極其清晰,連她自己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陸知意坐定,清了清嗓子,隨即對着門外吼道:“我這門六萬,你們開了一槍,我這門也算是廢了,你們有種待會兒別走啊,我也不坑你們,咱就按市價來。”
話音一落,門外,是一陣短暫的沉默。
男人清冷的聲音響起:“行,你開門,我全部賠給你。”
陸知意沉下了臉,這個聲音跟第一個聲音是完全不同的。
第一個聲音聲線低沉,一絲不苟,而這個聲音明亮飽滿,話語間似有若無還帶着一些戲謔。
陸知意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你們到底是誰?爲什麼來找我?”
“我們不想對小姑娘動粗,你開了門,我們就告訴你。”
陸知意不屑冷哼,都夾槍帶棒直接來家門口堵人了,還覺得自己有紳士風度呢?
“我不可能開門,你都帶人帶槍了,對我來說太不公平。”
陸知意邊說邊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眸底閃過精光一輪。
手機忽然響起急促鈴聲,聲音震耳欲聾。
隨着鈴聲響起,砰的一聲,門外的人竟然直接踹開了大門。
陸知意猛地轉頭,在心中暗道不妙,眼疾手快打開了酒櫃的門,拿出了楚西洲放在這收藏的限量版軍工刀,捏在手中防身。
門外進來三人,一人舉槍,兩人舉着匕首。
“嗨!”
陸知意靠在門邊對着他們揮手打了個招呼,臉帶笑意。
三人齊齊轉頭。
陸知意這纔看清了這些人的面目。
每個人都長着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鼻樑高挺,眼睛的顏色也各不相同。
爲首的藍眼男人將手槍對準了她:“小姑娘,螳螂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