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陳雲失去了之前的記憶,這個娘要不要認,她還拿不準。
馬風薇上前道:“大娘,你先鬆開手,這門口的地上涼,有話咱們裏面說。”
老婦擡頭一看,“呦”這夫人生的好生貌美,細皮嫩肉的,穿的也好,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莫非就是陳雲她三姑提到的有錢的夫人。
老婦的眼珠轉了幾轉,鬆開了陳雲,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說:“哎,我聽夫人的。”
就在幾人往酒樓裏面走的時候,突然從後面過來一個老丈,猛的拉住老婦就往外走,
“跟我回去,別在這丟人現眼!”老丈一邊拉着一邊氣沖沖的說。
老婦不想走,極力掙脫道:“我不回去,那是雲妮子,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你稀罕我稀罕!”
老婦跑到陳雲身邊,躲在陳雲身後,就是不跟老丈回去。
老丈看了看陳雲,陳雲也看向老丈,兩人對視了一下,老丈別過眼去,好似陳雲是什麼髒東西一樣,他對着老婦說:“這樣不貞不潔的女兒還要她做什麼,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老丈的話像炸雷一般迴響在陳雲的腦子裏,她腦海裏突然冒出了一些字,“不貞不潔,婦德敗壞,沒人要,死了最好!”
老丈過來抓住老婦,要帶她回去,老婦不肯,兩個人一直糾纏,老丈的嘴裏也不時的冒出一些話,
“她就是個不要臉的,從強盜窩裏出來的哪有好的,要不然二小家能退婚。”
“她要是真的貞潔烈女,就該當時撞死,也不能連累家門。”
“這個女兒早就死了,你要是認她我就休了你!”
老丈最後撂下一句話,狠狠地瞪了老婦一眼,老婦見狀,只得跟着老丈回家,走時還一步三回頭的看着陳雲,被老丈一把拉着踉蹌着走了。
門口的陳雲望着遠去的老兩口,早已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陳雲,你沒事吧,怎麼哭了!”馬風薇拿出手帕給陳雲擦擦淚道:“是不是想死什麼了,別怕,有我呢?”
陳雲接過帕子,擦乾眼淚說道:“夫人,以前的事我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
是的,她想起來了,她想起父親來縣衙接她時的冷臉,回家以後等待她的不是親人的安慰,而是打擊謾罵。
在賊窩裏呆了三天,沒人相信她的清白,訂了婚的未婚夫連夜送來婚書退婚,冷言冷語盡是嘲諷,父母親人罵他玷污門楣,讓她去死。
於是,她就連夜離開了家,去了鎮上找到了醉風樓,卻沒見到夏隱,碰巧遇到馬風薇,便有了後面的事。
馬風薇聽了陳雲的講述,氣的擼起袖子站起身,道:“沒想到你的爹孃竟是這樣的人,還有你那個什麼未婚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既然他們無情無義,你也不用顧念他們,陳雲你放心,你就在我身邊待着,誰要是再敢傷害你我就讓他喫不完兜着走!”
“夫人放心,以前的陳雲已經死了,現在我是夫人身邊的丫頭,以後只聽夫人吩咐。”
“這就對了,是他們無情在先,你離了他們,以後生活的更好!”馬風薇開解道。
“多謝夫人,這幾年真的多謝你,要不是你救了我,我還不知道在哪個河裏漂着,您的大恩大德我無以爲報,陳雲給您磕頭了!”陳雲起身跪下,給馬風薇結結實實的叩了三個頭,才被馬風薇硬拉了起來。
“你這孩子,幹啥那麼實誠,行什麼大禮。這幾年你在我的身邊,你的人品我都看在眼裏,是個好姑娘,等我遇着合適的人,再給你說一門好親事!”
陳雲搖搖頭,堅定的說:“我不願嫁人,夫人救了我,我願意一輩子伺候夫人,像銀川姐姐那樣!”
“銀川?不行,不行,”馬風薇想到銀川連連搖頭道:“你可不能學她,她是因爲惦記東都的父母兄弟纔不成親的,等什麼時候回了東都,我定要爲她尋一門合適的親事,把她風風光光的嫁人!”
陳雲堅持道:“那我也不嫁人,就守在夫人身邊,不管夫人去哪,我都跟隨夫人。”
馬風薇笑道:“那敢情好,我身邊就缺你這樣能幹又忠心的可人兒。”
陳雲把心裏的話全都傾訴給了馬風薇,頓時輕鬆了許多,連腳步也比往常輕快,馬風薇看着這樣的陳雲,心裏總算鬆了一口氣。
“夫人,您才25歲,整天唉聲嘆氣的,這樣是否不好?”金錠從旁邊過來,看到馬風薇的樣子,調笑道。
馬風薇回頭一看是金錠,笑道:“脫了籍的婢女肆意調侃舊主人,這樣是否也不好?”
金錠看馬鳳薇心情不錯的和她開玩笑,也樂了,兩人對着笑個不停。
屋外,天空中的太陽終於衝破雲層,向廣袤的大地撒下金光,人們紛紛拿出被褥衣物晾曬,讓陽光驅散身邊的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