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天氣漸漸轉涼,雖然還沒到冬天那種冰冷刺骨的程度,但是不穿毛鞋他冷腳呀。
連繫統都貼心爲玩家準備了毛茸茸的拖鞋,邢川泧卻依舊還是一雙人字拖。
他並不覺得自己這樣有問題,以前他一直對於楚慈每到春秋大降溫就換上毛拖鞋的習慣吐槽不斷,嫌他比老大爺都不如。
結果現在多了一個安則,好像……也不是那麼難接受?
邢川泧腦子一片空白,關注點不知不覺隨着飛奔的神經越跑越偏。
看上去,穿着應該很暖和吧……
安則被人高馬大的邢川泧半邊身體攔住了去路,攔人的那位就彷彿給掏走了魂,一會發呆一會愣神。
“你們在幹什麼?”
那邊傳來楚慈的聲音。
安則聞聲看向他。
楚慈靠在牀頭,手裏還拿着一本翻了小半的書。
天氣已經不適合穿短袖,除了像邢川泧這種類型,一般情況都套上了長袖長褲。
楚慈的睡衣是灰色,左下角繡着一個小娃娃,娃娃長着大嘴,露出一口白生生的牙。不是笑,而是單純的張開嘴露出牙齒。
楚慈的小燈發出的光落在上面,隱隱約約反射出一道微弱的光線。
就像是,真的有那樣一個小娃娃在朝着你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
“邢川泧?”
“沒有!我問安則借作業呢。”
“她也沒做,就下來了,我看見她下來……就在旁邊等她。”
邢川泧腦子還有點懵,猛然被問道,心裏瞬間一緊,下意識就語氣急切地解釋起來。
楚慈眉毛微微上挑,面帶微笑,彷彿真的有很認真在聽着他的解釋。
“是這樣呀。”
他看向安則:“安則,你還沒有做完嗎?不會的可以問我,或者你也可以拿去抄,我帶回來了。”
邢川泧臉唰的黑了。
“你之前不是說沒帶嗎?!”
“所以說是之前了。”
“我去你……”邢川泧髒話到嘴邊,不知怎麼的就有點說不出來。
安則被他攔着,因爲角度原因,朝楚慈那邊看過去的時候就像是在盯着他看一樣。
邢川泧憋屈極了,忍着不看旁邊的楚慈,僵硬的轉移話題:“那啥,安則,你帶卷子了嗎?”
“沒有。”
安則其實最開始就檢查過自己的桌子,除了嶄新的課本之外,教輔都沒有一本,其他卷子作業更是一樣沒有。
副本可不會讓他們這麼輕鬆就通過的,不搞事情纔不正常。
安則拿起行李箱旁邊的那個本子。
“能麻煩你讓我在旁邊抄一下題目嗎?”她打算把試題照抄下來。
班上人對她避之不及,同桌也不喜歡她,如果今天晚上不抄,明天就難找到機會了。
邢川泧愣了一下:“你……”
“當然可以。”
後面傳來楚慈的聲音,邢川泧剛想說他自作多情,結果誰知道安則竟然說了聲謝謝??
什麼鬼?安則不是對他說的嗎?
他後知後覺地順着安則的視線看過去,越過自己,後面正好就是楚慈。
終於意識到自作多情的是自己,邢川泧心裏略微升騰起一些古怪的情緒。
除了小部分尷尬,更多的卻是不爽。
不爽什麼,他也摸不準。
好在邢川泧向來臉皮厚,開朗又不要臉,當即便當後面的楚慈是空氣,學着他的樣子自認爲比較帥氣的輕笑一聲。
“我們一起做怎麼樣,楚慈都做完了,就我們兩個還沒有完成,剛好我們一起做還可以討論題目。”
邢川泧破天荒頭一回這麼和顏悅色地討論做作業。
楚慈難得施捨自己的目光到旁邊傻樂的邢川泧身上,嘴角微微上揚。
“剛好我也有些地方不確定,要不我們一起討論一下?”
誰tm想和你討論?
邢川泧把心裏罵人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皮笑肉不笑地拒絕:“我的牀小,三個人太擠,你有什麼問題明天可以去問老師。”
“沒事,到我這裏來也可以,我有摺疊桌。”
楚慈從牀上下來,在上鋪摸索片刻,還真給他拖出來個摺疊桌。
邢川泧氣得咬牙:“那麼大哪裏放得了?你當這是你家嗎?”
“剛剛好。”
楚慈沒有搭理他,很快把桌子搭好。
放在寢室中間,竟然剛剛能夠放下。
“我以前怎麼沒有見過你拿出來這玩意?”
“沒有必要。”楚慈繞過他,把桌子完全固定好。
邢川泧:艹,一種植物。
“……鈴鈴鈴……”
正要說話的邢川泧被打斷。
他眉頭皺得極深,手在牀上胡亂摸索一陣,很不耐煩地按掉小燈往牀上一坐。
那邊的楚慈也停下動作,隨手關燈,之後默不作聲地靠在一邊的牀架上。
寢室一時間安靜得只聽得見微弱的心跳聲。
【查寢時間,今天由偶數班級的班主任負責查寢】
系統通知姍姍來遲,周圍寢室隱隱約約的交談聲霎那間消失殆盡,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近乎死寂的安靜。
男生宿舍門口,幾個老師站在外面。
路燈隔着樹林打下來,稀稀疏疏的葉子投映出大片大片的黑影。
羽洶藍站在幾人中,系統通知已經發出,但是在場人都沒有動。
“走吧,羽老師。”
“走吧,一起。”
羽洶藍悄無聲息地往隊伍後面退去。
“啊。”
他也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落在後面這麼多。
羽洶藍偏頭一看,不好意思地道歉:“對不起啊,剛剛沒注意看後面。”
“沒事沒事。”
鍾鸞拉着自己的衣領,似乎是生怕被他碰到,慌不擇路地往後面退了好幾步。
羽洶藍不再耽擱,快步進入宿舍。
腳步聲越來越遠。
鍾鸞小心翼翼地拉下拉鍊,慢吞吞地朝前面走去。
“鍾老師?快點。”
“嗯……嗯。”
鍾鸞小几步跑到臺階上,前面的幾個老師已經上了樓梯。
樓梯口的聲控燈亮起。
鍾鸞不敢往前面看,最初她也想着找一下玩家,但是誰知道第一個任務就險些嚇破她的膽。
她眼力好,還沒走到宿舍門口就已經順着燈光看見了等候的另外幾個老師。
但是,誰能告訴她,爲什麼這些老師都沒有影子?!
鍾鸞眼觀鼻鼻觀心,小心翼翼地盯着自己腳下往上走。
或許是沒注意前面的人走的有點快,她走了一會就剛好被打下來的一道陰影籠罩住。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