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忙往旁邊退開。
因爲用力過度和手忙腳亂,邢川泧手腕上面的皮膚被繩子剮走大塊皮膚,露出的肌肉和繩子纖維混在一起,看上去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他慌慌張張,一直追到學校大門口。
“安則?!!”
學校門口此時只有寥寥幾人,沒有安則,她早就已經離開了。
因爲跑地急,他現在身上還穿着一身睡衣,鞋子也沒穿,光腳跑了一路。
睡衣顏色淺,手腕上的血流到睡衣上格外觸目驚心。
邢川泧在原地站了片刻,手微微捏緊成拳。
等到他重新回到宿舍,楚慈已經穿戴好,看見他回來,隨手指了指地上的繩子。
“這是你的?”
那繩子上面沾染着斑斑血跡,看新鮮程度估計是才染上去不久的新鮮血液。
邢川泧把地上的繩子撿起來,順手丟在旁邊。
往後一倒倒在牀上,他睜着眼看向牀頂。
他的牀頂上墊着一牀淺藍色被單,和安則的牀一個基調。
最開始他看見行李箱被塞了個用不上的牀單後還打算帶回去。
最近幾天才又被他翻出來,墊在了上面。
一擡頭就能看見。
外面不仔細看完全注意不到他在上面整了張淺藍色的被單。
邢川泧伸手打算把被單拿下來洗,結果手上血沒洗不小心沾在了上面。
他趕緊用乾淨的袖子去擦,那血越擦面積越大,變成一個不規則的紅色區域,怎麼擦也擦不掉了。
邢川泧跑去水龍頭下草草洗乾淨手,然後隨便在傷口上倒了點藥。繼續回到牀上拆被單。
被單拆下來被他泡起來,沾血的地方被他來來回回洗了幾次才完全洗乾淨。
楚慈不知道去了哪裏,今天是休息日,學校裏面空空蕩蕩。
諾大的校園裏面所有人像是憑空蒸發了一樣。邢川泧走出來站在陽臺。
“嘀嗒”一聲,一滴血液從上面掉下來,差點砸在他鼻子上。
邢川泧捂着鼻子趕忙後退了幾步。
這是什麼?
一根黑線動了動。
邢川泧定睛一看,才發現這哪裏是一根,明明是密密麻麻一大推黑線。
這些黑線從上面垂落下來,勢如破竹一直往下延伸。
很快,整個男生宿舍外都被這種黑色的線包圍,遠遠看上去像是一顆巨大的煤球。
那黑線不只是下垂,還會發瘋似地朝人攻擊。
但凡是被它碰了的人,無一不像是殭屍一樣繃直身體,任由這些線深入皮膚。
不一會兒,陸陸續續有學生被拉出寢室。
宿舍大門的黑線朝兩邊扭動,洞開一個只能單一人過去的口子。
一兩秒後,一個穿着睡衣的學生搖搖晃晃地從裏面走出。
他四肢僵硬,整個眼睛已經全部變成了黑色。
仔細看其實就會發現,他的瞳孔周圍全是密密麻麻纏繞在一起的黑線,那些線不停的扭動,宛如一隻只奇長的寄生蟲。
那人裸露在外的手臂皮膚被黑線撐得幾乎透明,幾根黑線被排擠出來,從皮膚上面劃出小口吊在外面。
靜謐的教學樓涌入越來越多的學生,他們結成隊伍,呈包圍狀一隊一隊走上樓梯。
從旁邊的宿舍樓看上去就是烏壓壓一片,觸目驚心。
鍾鸞今天一大早就和那個米笑笑同學一路去家了。剩下的幾個學生身份的玩家也挑很早的時間就陸陸續續離開了學校。
因爲下午六點必須回來,所有人都不敢保證回去時會不會有什麼事情耽擱,大多天還沒亮就已經出發。
這是最後一天,夏忠失了一隻手後就一直繃緊着神經。今天早上他很早就爬了起來,坐在窗戶邊望着外面。
可能是最近沒睡好,他坐了一兩個小時就開始打盹,腦袋昏昏沉沉,眼看着就要睡過去。
迷迷糊糊睡過去的前一秒,剛剛還空空蕩蕩的校園突然涌上來一片黑壓壓的東西。
夏忠一激靈,趕忙撲到窗戶上往外看去。
這……這是什麼!?
回出租屋的路程比較遠,要及時趕回來的話需要乘坐公交或者出租車。
但是安則走了一路,學校外面只看到一條長長的馬路,兩邊是密密麻麻的森林。
已經過了快一個小時,沒有一輛車的影子。
整條路上安靜得連鳥叫聲都沒有。
安則獨自一人走了一個多小時,前面才隱隱約約出現一個小店。
她加快步伐跑到小店門口。
小店大門緊閉,外面的牆壁爬滿青苔。大塊大塊剝落的牆皮蹭在店門口的雜物堆上,每走一步都必須踩在這些雜物堆上。
好在沒有踩空,安則順利來到了小店門口。
店門上掛着一把很大的老式鎖,鎖已經不知道被誰撬開了,門閉合着,但沒上鎖,風輕輕一吹就開了。
“嘎——”
大門朝着兩邊緩緩敞開,安則往裏面瞟了一眼,視線微微頓住。
從外面看很容易把這間小房子當成店面,不管是外面花花綠綠的貼紙,還是形狀構造。
但推開門之後,這個本來像個小店的假象也自然不攻而破。
門後的屋子不大。
最中間放着兩張桌子。
第一張桌子上面擺着幾個被黑線纏繞的娃娃,每個娃娃旁邊都有着一張薄薄的紙。
第二張桌子放着一團密密麻麻的黑線。
屋子怨氣極重,濃濃的陰寒之氣讓屋內的溫度比外面要低上十幾度。
安則隨手拿起最近的一個娃娃。
娃娃背面有一張紙,紙的中間被針扎入娃娃的背部。
紙上面寫着人名。
邢川泧?
怨氣是從這裏發出來的。只單單是碰了一下,安則的手就冰的不像是自己的了。
她伸手抓住那根針。
剛剛還一動不動的黑線突然發瘋一樣地扭動起來,繞成一團朝安則的皮膚扎去。
那針也像焊死了一樣,扎地極緊,下面的黑線團團包裹,拉的針變形都拽不下來。
如果是有知道門道的人在這裏,自然不會這樣莽撞的直接用手,稍不注意要的可是自己的命啊!
安則不清楚這些禁忌,她拽不動針,便開始拽這些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