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一張四四方方的符紙上閃過刺眼的電光,小小一塊只能照亮它周圍很小一片區域。
羽洶藍手腕用力,噼裏啪啦的電流聲在耳邊炸起,符紙化成黑灰的同時,幾道彎彎曲曲的電流劃過漆黑的小屋,準確打在暗處的一道黑影上。
“唔……”
“滋滋滋——”
一縷煙從那處冒出來。
羽洶藍快速移動到那裏時,地上只剩下一個破破爛爛的娃娃。
娃娃上面依稀可見幾道被電劈中的黑線印記,他隨手撕碎那隻娃娃,重新默不作聲地躲在暗處,像是耐心的獵人正在等待獵物出來。
只需要耐心等待,獵物總會抱有僥倖地冒出來。等到那時,便是一擊斃命最佳的時機。
“咔嚓——”
羽洶藍眉頭一皺。
這個時間還有誰會到這裏來?
安昧森站在門後面,明明直接就可以穿過去,他卻偏偏要惡劣地在外面戳門。
羽洶藍藏得很隱蔽,有高級道具的掩蓋,在這種新人副本,只要他不想,幾乎沒人能察覺到他的氣息。
門從外面被一點一點打開,安昧森踩着夕陽殘留的餘暉,漫不經心地朝最裏面的那個身影靠近。
“齊業,好久不見吶。”
躲在裏面的身影一動不動,安昧森踩着步子朝他靠近,每走一步那身影就微不可見地顫抖一下,顫抖幅度越來越大,就在安昧森伸手抓他的前兩秒,地上的人倏然擡起了頭。
李濡?!怎麼會是他?
羽洶藍眯起眼睛。
不對,不是李濡,兩人雖然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但是臉部細節還是有一些細微差異的。
像李濡的眼睛就是典型的狗狗眼,無辜的表情那是手到擒來,人長得又嫩,看上去妥妥的乖乖男。
而面前這個人,雖然長得很像,但是眼型更加細長一些,嘴角可能因爲常年習慣性下壓而顯得有些陰翳。
“安昧森?!”
齊業臉上的慌亂蕩然無存,他想起自己剛剛對着安昧森這個廢物嚇得發抖的模樣,臉色瞬間難看至極:“你還活着啊……唔……”
安昧森桀桀笑着,他看着自己洞穿齊業胸口的手指,上面染着鮮豔的紅色,耀眼奪目,宛如抹了質地極好的胭脂。
“你竟然還活着啊……控制這麼多人,還不夠,爲什麼還要來招惹我?!!”
安昧森手指在他的胸口處用力攪動,臉上笑容如癡如狂。
紅色滴落在光滑的地板上,一直順着地板流向低處。恍然間,安昧森面前似乎又出現了當年的情景。
他被堵在廁所,齊業像是中了邪的瘋子發狂似地摁着他拳打腳踢。一拳又一拳重重地落在他身上,鮮紅的血從破損的傷口流出,一點一點聚集成一小條血跡,順着光滑的地板緩緩向着低處流動……
李濡晃晃悠悠地從上面下來時,安昧森正拖着半死不活的齊業從裏面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李濡的臉上瞬間印上一個鮮豔的巴掌印。
安昧森雙眼發紅,手裏提着的“人”被他隨手丟在地上。那“人”背部着地,露出的臉不是人類的五官,而是一張用線縫起來的布料娃娃臉。
“李濡,你哥哥呢?嗯?”
李濡雙眼發直,聞言緩緩撇開頭。
“不知道……”
“砰——”安昧森看也不看被他一腳踢到小屋裏面的李濡,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李濡在雜物堆裏面躺了一會兒,才緩緩爬了起來。
……
齊業和李濡是雙胞胎。
一個隨爸爸姓,一個隨媽媽姓。
兩人從小關係就好,即便後面父母離婚也依舊沒有影響到他們的關係。
兩人從幼兒園一直到高中,什麼混蛋事情都幹過,小時候歲數不大,就頂多搗搗蛋,後面漸漸大了,搗蛋沒有吸引力了,兩人一合計就開始接觸一些小“兵器”。
這些小東西最初不過是些水果刀、拆開的削筆器一類,後面一次,齊業用鉛筆把同桌手搓出血了。
他被老師和同學父親拉出去教育了一頓。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傷到別人,卻一下子彷彿打開新世界大門一般。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雙胞胎弟弟,兩人的關係好肯定是有原因的。
這主要原因就在於兩人喜歡的東西都很類似,李濡雖然沒有明確表示喜歡,但他卻也沒有拒絕,一直若有若無地參與了全程。
他們兩的一直好到後來分班。那年分科分的比較早,在那之後他們漸漸的就沒有那麼熟稔了。
兩人雖然長得像,但李濡更加開朗,天生面善的臉和活躍豁達的性格讓他在人際之間如魚得水。甚至那段時間,李濡一度成爲了和校草楚慈、邢川泧一類衆星捧月的人。
齊業性格陰沉,脾氣暴躁,又不善交際。對於宛如“脫胎換骨”一樣的弟弟,心裏最先涌現的不是欣慰和驚訝,而是嫉妒。
隨着時間的流逝,李濡不再和他像以前一樣圍堵新同學,甚至到了和他斷絕來往的地步。
墮落的人從一個變成了兩個,齊業就像是臭水溝的老鼠,幾乎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雖然沒什麼人敢當他面挑事,但那種看垃圾一樣的眼神覺得像是一把刀一樣狠狠往他心口扎。
他徹底淪爲了和李濡天差地別的人。
也是從這個時候,他開始盯上學校裏面那些風光無限的人。首當其衝的自然就是校草兼年級第一的楚慈,然後就是同樣樣貌出衆又向來出手大方的邢川泧。
邢川泧是典型的富二代,兩人按理說沒有任何交集,但誰讓他這輩子其他不會唯一會的就是從爸爸那裏學來的傀儡術呢。
這種傀儡術是他從小一直都瞞着李濡的事情,出於某種說不清的原因,他沒有告訴任何人。
這些事情倒還沒有真讓他到劍走偏鋒的地步。
這一切主要是因爲一個叫安昧森的男孩。
安昧森長得很可愛,性格好,很招人喜歡,包括他那個弟弟都和他玩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