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顫顫巍巍地看了看旁邊的吳沽苓,又看了看面前凶神惡煞的嚴鶴毅。
他這一生手上染了太多鮮血,很多人都說他沒有心肝,也確實,他在很多事情面前都能保持不動如鍾。哪怕涉及到自己的親生女兒,他都能毫不留手。
可唯獨在那兩個存在面前,他連擡頭多看兩眼都不敢。
不對,現在是三個了。
“嚴……嚴先生,這個規矩……”
村長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
“嗯?村長怎麼不說清楚呢?要不要我幫幫你呀……”吳沽苓嘴角下壓,他的目光停留在嚴鶴毅護着安則的姿態上。
雖然是定好的規矩,但就是有點不爽呢。
既然這樣,乾脆把嚴鶴毅這個礙事的東西趕走。
等到她身邊沒有任何人,所有人都一個一個離她而去,等到她走投無路只能被迫被送到他面前來時,敲斷她的腿,毀掉她所有希望。這樣的食物,纔是最合心意的。
“我……這個規矩,是嚴先生,提出來的。”
“是嚴先生要求所有反抗規矩的人都要受到懲罰和詛咒,也是嚴先生親自選定的安……安則。”
村長渾身冷汗直冒,他低着頭,像是一個機器一樣,麻木地道出一切。
吳沽苓挑眉。
安則確實是嚴鶴毅選的,他在離開前就算出了“安則”是未來的目標。果不其然,他離開後幾年“安則”就出生了。
“你說什麼!?”嚴鶴毅抓起村長的衣領,嘴裏的話幾乎是一字一句地擠出來的:“我選擇的‘安則’?選擇她會怎麼樣?!”
“你不是說安則是我媳婦嗎?”
“難道你在騙我?!”
村長嚇得腿軟,全靠嚴鶴毅提着他纔沒摔地上去。
“嚴先生,我沒有騙……騙你,安則是您選的,我都是按照您的要求叫她回來。她現在是您們……”
“噓——好了,你可以閉嘴了。”吳沽苓把食指放在兩脣之間,村長慣性張嘴,卻只能作出最簡單的閉合動作,發不出任何聲音。
“你對他做了什麼?給他解開。”
“讓他把話說完!”嚴鶴毅把村長扔在地上,衝上來對着吳沽苓就是一腳。
他早看這個惦記他媳婦的傢伙不滿了。
“咦?你大可以解開呀,難道說你變弱了?連這麼簡單的控制都解開不了了?”吳沽苓輕鬆穿過桌子來到另一邊:“是不是歲數太大了,力不從心了?就這個破樣子怎麼還想着老牛啃嫩草呢。”
“都虛成這樣了還愛玩,真不顧及自己身體。”
迴應他的是嚴鶴毅明顯暴躁指數增長後的攻擊,攻擊實在太密集,亂七八糟什麼都有。
吳沽苓雖然動作快,但嚴鶴毅下手越來越熟練,他一時不備,在躲避時被狠狠打中了手臂。
“累了,這麼快就不行了?”
眼神要是能殺人,吳沽苓估計一百個腦袋都不夠他死的。
不過他也沒有得意多久,正當他準備繼續挑釁時,雙手突然被人從後面按住了。
“媳婦兒!”
肖瀾眉和陽郝躲在外面,這兩聲稱呼連厚厚的實木門都擋不住。
旁邊小姑娘一臉新奇:“怎麼有兩個人在叫老婆呀,進去的不是三個人嗎?”
陽郝衝她遙遙頭:“小孩子不要知道這些。”
肖瀾眉心比天大,在這種時刻腦子裏的思緒都能忍不住開始跑歪。
“你猜猜誰是……”隔壁老王!
肖瀾眉給陽郝擠眉弄眼。
“你還敢提,小心一會兒又引火燒身。”陽郝恨鐵不成鋼。
“我偷偷思考。”
陽郝對肖瀾眉不怎麼了解,肖瀾眉就是因爲之前被狠狠削了才這樣遮遮掩掩,要是擱在以前她估計已經腦補出了十二集連續劇。
嚴鶴毅沒空再去糾正吳沽苓的稱呼,他現在生怕吳沽苓會傷到後面的安則:“媳婦兒,你快過來我這邊。”
“老婆,你幹嘛抱着我呀。”
吳沽苓的笑聲格外欠揍:“我是不是比那個體虛的老東西抱起來手感要好很多呀。”
嚴?老東西?體虛?鶴毅臉瞬間黑地堪比鍋底。
“嚴鶴毅,動手。”安則對他若有若無的撩撥毫無反應。抱着他就像是在抱一塊石頭。
“媳婦兒……”
吳沽苓眯起眼,眼睜睜看着對面嚴鶴毅飛來的一拳。因爲擔心傷到安則,嚴鶴毅沒有像剛剛一樣用那些亂七八糟的攻擊,而是直接朝着吳沽苓臉上揮拳頭。
安則比他矮,就算他躲過嚴鶴毅也可以及時收回拳頭,實在出問題也絕對不會打中安則。
吳沽苓眼睜睜看着這一拳頭揮在自己臉上。被打中的那半邊臉變得有點透明。
村長已經嚇得躲了起來,他看着跑上去的安則,本以爲她會被撕成碎片,誰知道竟然讓吳先生被打了一拳。
吳先生爲什麼不躲?
吳沽苓哪裏是不躲,而是他現在根本動不了。他現在的狀況已經不單單是被單純固定住,而是連他身體虛化爲無形時也動不了!
嚴鶴毅頭一回見識自己“媳婦兒”的力氣,第一反應是我的“媳婦兒”好厲害,接着又納悶吳沽苓怎麼沒有虛化逃走。
轉念一想他要是可以虛化逃走,估計早沒影兒了,還能等他這一拳實打實錘他臉上?
“解開他。”
“老婆,解開誰呀。”吳沽苓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我媳婦兒的意思叫你解開你對村長定下的限制。”嚴鶴毅着重強調了“媳婦兒”三個字,似乎在刻意提醒他安則現在站在他這邊。
“因爲你虛,所以你做不到……”
“啪——”嚴鶴毅一巴掌扇得他頭狠狠偏向一邊。
扇完他還忍不住小心偷看安則的表情:“媳婦兒,這傢伙在造謠,我其實一點也不虛。”
“老呢?”
今年二十七八的嚴鶴毅冷笑:“我比你年輕不只幾輪吧。”
吳沽苓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笑的背都微微彎曲:“這轉頭說自己失憶了就可以抹掉自己的年齡嗎?我要是失憶了兩年,那豈不是可以對外面說我今年兩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