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消走過來親手戴上,只一眨眼,那小玩意兒就掛在了安則的脖子上。
說實話,確實是非常可愛的,但放在脖子上屬實有點怪異。
掛衣服裏面會鼓起來一塊,放外面又要凸出來。
安則捏着一邊的繩子,把它取了下來還了回去:“不用麻煩,這東西太貴重了。”
嚴鶴毅微微發亮的眼睛一暗,渾身氣質肉眼可見的萎靡了一點。
他那手裏的白玉老虎似乎也跟着主人的變化而受到了影響,表面雪白而毫無雜質的顏色都暗淡不少。
嚴鶴毅拉聳着頭,奄奄兒的彷彿霜打了後的茄子。
他不怎麼會勸說人,就只直愣愣地盯着安則看:“媳婦兒,既然你不打算要它,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有辦法抽出一點靈魂和你一起離開,有我一路可以保護你。”
抽出靈魂哪是那麼容易的,安則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
看安則態度強硬,嚴鶴毅只得先同意。
然後他再偷偷跟着去……
像安則這樣一個單純懵懂(?)的女孩子獨身一人在外面是很危險的,萬一又碰見吳沽苓那個神經病怎麼辦。
吳沽苓那老奸巨猾的傢伙能打什麼好算盤?
即便是之前還沒有恢復記憶的時候,嚴鶴毅也很有先見之明給安則提前下了好幾道護身符,只要吳沽苓敢下嘴,他就敢讓他掉一層皮。
這樣一來,至少之後的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出來興風作浪了。等他收到護身符被動的反饋,再來收拾他。
嚴鶴毅完全沒覺得吳沽苓會對安則有其他意思,安則在他眼裏可是個男孩,怎麼可能有興趣。
他現在已經記起來一切,明白這傢伙有多自私自利,又怎麼可能放着跑嘴邊的菜不去喫?
甚至本來就約定好的“分享”在他那裏也變卦成了獨有,嚴鶴毅想到這裏就恨不得把之前那個和吳沽苓合作的自己兩巴掌。
吳沽苓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地方守着,他要跟着安則一起去才保險。
“媳婦,你爲什麼一直想要找到楊秀梅呢?”
因爲找到她之後就可以完成任務了啦。
↑要是這樣說安則就無了,她沉默片刻,沒有轉頭看他:“她對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來說很重要。”
對她能不能離開這裏很重要。
嚴鶴毅聽了心裏有點喫味,他覺得自己要說點什麼,不說心裏難受,誰知道說出來的話酸氣兒會這麼重……
“媳婦,要不你看看,她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嗎……”
他們都是鬼了,她能做自己應該也可以啊,而且還能比她可以做的事情要多得多……
安則搖搖頭。
這還真是你做不到的,系統不需要找到你,找到楊秀梅就好。
嚴鶴毅心裏悶悶地:“找完她,你還會回來看我嗎?”
安則沒有說話。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嚴鶴毅卻覺得難受地心都在揪着疼,他想上去攔住安則,腳微微往前一步又被他收了回去。
嚴鶴毅聲音有點發抖:“而且,我們已經結過婚了,不是嗎……”
即便你不喜歡,我也不會放手……
絕對不會放手……
“我雖然不清楚你們的規矩,但也知道這所謂‘新娘’應該只是某個目的的幌子。”
“對吧。”
安則看着他的眼神沒有絲毫波瀾,與其說是提問,不如說是在提醒。
提醒他這本來只是一場打着“結婚”名義的騙局而已。
嚴鶴毅頭一次覺得不會說話這麼難受,但是轉念一想,用着那些連自己都不信的謊言去粉飾太平、去裝點騙局,又能有多少人會信呢。
他沒有否認。
直到安則身影徹底消失在拐角,他才彷彿脫力般靠着牆壁。
一道無色的魂體從他身上脫離,嚴鶴毅隨着那道魂體的脫離身體變得幾乎透明,他坐在牆壁一角,毫不保留地放出自己的氣息。
通過這樣迷惑封印的搜查,讓那抹魂體能更多地逃離出去。
這是他唯一知道的可以出去的辦法。
但因爲這樣做傷害極大,會對魂體造成嚴重的傷害,加之如果離開那部分魂體回不來了,他甚至可能遭到反噬導致實力直線下降。
所以,他之前一直沒有考慮過這個辦法。
像這種得不償失的辦法道士們自然也知道,他們巴不得嚴鶴毅這樣做,只要他敢,封印察覺到他實力大減可以直接殺了他。
本體死了,逃出的那部分也會跟着一起消失。
安則走出石洞時已是凌晨,外面一片漆黑,她打開手電筒,照着嚴鶴毅所說的方向朝一處快速跑去。
跑出一段就離開了土坡的範圍,前面是半人高的雜草地。安則撿起一根棍子,用來扒拉開前面的雜草。
打着手電筒不知道走了多久,安則面前終於出現了一條破破爛爛的小船。
那小船上沾滿了乾裂的泥,船底右側破了一個大洞。
安則拿着手電筒照了照船頭,船頭所指的方向爲她來時的西南方向,她照着這個方向又走了一段路。
不遠處被雜草掩蓋的小屋漸漸清晰,那露出來的牆壁上面爬滿了野草,一些在裏面穿梭的蜈蚣和蒼蠅幾乎掛滿了這面牆壁。
怎麼會有這麼多蜈蚣?
一隻節骨分明的手捏起一隻碩大的成年蜈蚣,兩指用力,輕輕碾碎了它的頭。
“哥哥,你怎麼在這裏?”
十多歲的少年站在牆壁一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安則認出來這是住在自己屋子不遠處那個少年。
葉憾低着頭看她,周圍沒有亮光,唯一的手電筒打在離他旁邊的牆面。
即便是這樣,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底下的青年。
本來想着通過情;毒把她誘騙過來——他從河邊見過她幾次後,就完全不打算和另外兩個人分享了。
這很合他胃口,嚐起來一定很美味。
誰知吳沽苓比他還心急,害得他差點就讓人跑了。
“哥哥你是來找人的?”葉憾不緊不慢朝她走過來,“需要我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