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沒注意腳下,一不小心腳一崴後背着地重重地摔在了碎瓷片上。尖銳的瓷片刺入她的皮膚,流出的紅色鮮血瞬間染紅了白色的布料。
“姐姐不會走路嗎?要不然我幫幫你吧?”
“不不不……不用,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謝謝凱西蒂小姐,我自己可以起來的,謝謝,謝謝……”
女僕好不容易爬起來,牽扯到背後的傷口差點又原地摔倒,好在旁邊有個桌子,她撐着桌子往廚房跑,絲毫不敢停留。
小姑娘一門心思都在安則身上,剛剛那句話似乎只不過是隨口一問。
“安則先生,我叫凱西蒂,很高興認識你。”
凱西蒂是個個子非常嬌小的姑娘,一張小臉上長的是雙溜圓的杏眼,還是罕見的墨綠色,光澤晶瑩,如同熠熠生輝的綠寶石。
“很高興認識您。”
安則拿着鑰匙打開地下室的門,凱西蒂在旁邊眼巴巴地看着她。
“剛纔很感謝您,凱西蒂小姐。”
“不用不用,安則先生叫我凱西蒂就好了!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可以來找我哦。”
凱西蒂突然壓低了聲音:“如果你想要什麼好喫的,隨時來和我講,我偷偷給你帶……”
安則看着小姑娘狡黠的表情,竟然詭異地和腦子裏另一個人隱隱約約對上了。
她沒有多想,告別凱西蒂便獨自回到了地下室。
這之後的幾天,洛倫都沒有如他所言下來找安則,安則也一直呆在地下室,無聊時就看看書。
好在他並沒有斷的食物,每天特定時間都會有人送來東西,安則會自己開門出去拿。
洛倫似乎很放心她,堅定她不會逃跑,連最開始守着地下室的人都通通撤走了。當然也可能是他有信心可以把安則抓回來,無論她逃到哪裏。
安則今天也像之前一樣來到地下室門口拿東西。外面站着的是管家候選人之一的奧帕,瑪琳家裏出了點事,最近沒來上班,所以一直都是他來送的東西。
“謝謝。”
安則拿着東西就準備離開。
倒不是她餓了,而是因爲奧帕很不喜歡她,所以她一般都不會在這裏過多停留。
也不知道爲什麼,明明每次奧帕見到她都會嫌惡地撇過頭,如果不小心碰到了還會皺着眉把那塊皮膚擦得通紅,卻仍舊堅持自己親自來送東西。
“等等,差點忘記告訴你了,近日裏莊園會舉辦宴會。”
“我會好好待在房間裏面。”
“真有自知之明。”奧帕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安則本以爲他會像被燙着手一樣甩開時,他卻板着臉裝模作樣地捏了捏……?
“怎麼也不見長點肉……”
“奧帕先生,請放開我。”
奧帕冷笑一聲,臉上笑眯眯地掛着欠揍的表情,手還是死性不改地在安則手臂上瞎摸:“這小身板還是當過管家的人,不會一直都躲在別人後面的吧?”
安則等他說完,再次提醒他鬆開自己。
相比於對待洛倫的“溫柔”,對待奧帕安則就要粗暴億點。她轉過頭,趁着奧帕還沒反應過來猛得朝裏面一拉。
“砰——”
奧帕眼前一花,額頭重重地撞在大門上,剛剛還得瑟的他額頭眨眼就起了一個大包的頭,他捂着額頭和流血的鼻子,緩緩蹲了下去。
安則提着他的領子,直接把這個比自己還高的青年小夥朝外一扔。
奧帕一時沒站穩差點摔個四腳朝天,他扶着牆壁,不可置信地瞪着安則。
“不是……你……”
“吱吖——”留給他的,只有一道冷冰冰的大鐵門,上面還在晃盪的小窗口像是在嘲諷他一樣,動作誇浮地來回晃動。
奧帕懵了一秒,很快調整過來的他從地上爬起來,看着面前厚重的鐵門,他臉上的表情像是打翻了顏料盆一樣變了又變。
糟糕!他還有正事沒說……
奧帕扶着額頭,不小心摁到那個大包,一時間疼得他臉色微微扭曲。
聽到外面聲響的安則很快就回到了鐵門前面,她掀開鐵門上的小窗,站在裏面看見了握着額頭的奧帕。
“奧帕先生還有什麼事情嗎?”
“要不是你剛剛打斷了我,我直接就說完了,還用得着浪費時間等你過來。”
安則看了眼他額頭上的大包,臉上沒有絲毫抱歉的意思。
奧帕不爽,他陰陽怪氣地靠近小窗口:“安則先生可真是養在深閨裏面細皮嫩肉的大小姐,見了個男的還得躲在門後纔敢說話。”
安則沒有理他,伸手把小窗的門放下了就準備離開。
奧帕一見趕忙伸手卡住了那道小門,他把頭湊過去,笑眯眯地看着她。
“安則先生別急,你親愛的洛倫大人讓我告訴你,記得在宴會那天把自己洗乾淨了……穿一件正式的禮服,到時候他會讓人來接你出去。”
“他說有給過你禮服,你要記得穿上。”
安則回到房間後打開櫃子裏面找了找,在左邊發現了一件規規矩矩疊好的禮服。她把禮服拿出來,腦海中浮現出奧帕剛剛的話。
“宴會就在後天舉行,洛倫大人的意思是當天必須要在宴會上看見你,請不要失約哦。”
爲了這場宴會,奧帕很快就陷入了一段非常繁忙的準備階段。幾個管家候選和瑪琳一起配合,將整個莊園裝點得極其華麗。
瑪琳總覺得哪裏不夠完美,她想去問問安則的意思,轉念想起最近傳的人盡皆知的那些事情,一時又猶豫了。
奧帕裝作沒看見她的表情,他照常去地下室送東西。
只是這次過了很久都沒看見安則出來。
他臉上絲毫沒有意外的表情,等久了還漫不經心地伸手敲了敲門。
清脆的敲門聲在空蕩蕩的地下室裏飄蕩,空洞地讓人沒由來的心慌。
奧帕等了一會兒,從懷裏拿出了另一把鑰匙,他把鑰匙對準大門門鎖,輕輕一擰,鮮少被外人踏足的地下室裏就這樣迎來了它的第二個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