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聞言,左看右看,發現梁沅闌的目光隨着他的動作也在不停偏移,看着他彷彿就像是在看一個猥瑣的流氓。
“梁將軍,這是左相,你大哥。”
安則看左相額角青筋直跳,一邊提醒梁沅闌,一邊把自己從他懷裏掙脫出來。
“老婆,是他告訴你的嗎?不要信這種騙子,都年紀一大把了還出來騙人。我就算是有大哥,那也早就輪迴十來次了……真是什麼話都編的出來……”
“梁沅闌!!你說什麼!”左相氣急敗壞,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氣的差點跳起來,“你成心咒我死是吧!你看看手放在哪裏的!趕趕緊鬆開太傅!”
梁沅闌壓根不想理這個不認識的傢伙,直接無視他繼續去纏自己老婆。
“老婆你去哪……老婆……”
“快拉住他!你們幾個一起去!給我按住他,不能讓他過去!!
梁沅闌你看清楚,我是你大哥!這是當朝太傅!安則太傅……把他拖進去,別讓他跑去纏着太傅……”
梁沅闌甩開周圍的人:“鬆手!老婆!老婆你去哪裏?!你特麼有病?趕緊讓你的人滾遠點……”
“梁沅闌!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梁沅闌一腳踩在攔着他的人身上,硬生生給他踩暈了過去:“你該去找梁沅闌說,老子又不是梁沅闌……”
“你說什麼!”左相見多了自己弟弟醉酒後失態的樣子,但還是頭一次見他連自己是誰都不願意承認。
他揉揉額頭,指揮下人把他扛進去。
梁沅闌踢開周圍的人,剛剛往前走兩步便眼前一花,雜亂不堪的片段擠入他的腦子。
暈倒前,他只來得及強撐着跨下樓梯,眼睜睜看安則上了馬車。
“老爺,將軍他暈了……”
“先帶他回房間。”左相氣地不想說話,揹着手不再看地上的梁沅闌。
“去準備些謝禮,送去太傅府上。”
送走了梁沅闌,回去的路上變得分外順利。
安則從馬車上走下,安府大門口等着的南珏最先發現她。他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反應。
圓兒也看見了馬車,連忙下了臺階往她這邊過來。
“大人,是你嗎?”
看是安則,圓兒忙把大氅敞開爲她披上
“多謝。”
安則聲音低沉,聽得圓兒臉頰瞬間紅了一片。
她手下意識摸到腰間的荷包,又慌慌張張的收回手,跟着安則一起進了府裏。
“大人回來了。”南珏回過神,伸手打開門在一邊等候。
安則從他身邊擦肩而過時,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
他垂着頭跟在後面,在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時候,兩邊的手緩緩握緊。
安則這一天之後,隔了半月都沒見到賀辭晝。
這中間的某天她請假去了縣令出事的那幾個地區,但是除了滅了幾隻魅鬼分身,壓根沒有得到任何和主體有關的信息。
她本有意去看看那天晚上的樹林。當時擔心賀辭晝的安全,所以走的比較急,那一片詭異的樹林也就壓根沒有去查看。
就這樣一直到春節前兩天,早朝後賀辭晝突然單獨喚了安則過來。
半個月沒見,賀辭晝似乎和之前沒什麼變化。
前提是她最近沒有被衆多大臣彈劾的話。
“朕需要太傅幫朕去做一件事情。”
“陛下需要微臣做些什麼?”
賀辭晝走在上首,漫不經心道:“朕思來想去,覺得梁將軍確實有些恃寵而驕了。”
差點忘記說了。最近半個月梁沅闌幾次三番翹了早朝沒來,一直被左相關在府裏,聽說幾次破門而出,幸好及時拉回來,不然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事情。
朝堂上和左相對着幹的那一派人來勁兒了,各種彈劾梁沅闌的奏摺如雪花一樣飄到賀辭晝的面前。
如果說安在最近被彈劾的人中排第二,那梁沅闌就是妥妥第一。
“朕要太傅去將軍府拿一樣東西。”
安則心裏不妙:“不知陛下指的是什麼?”
“虎符。”
……
“大人,今日穿哪一件?”
圓兒把幾件備好的衣物在安則面前展開。
最近幾日過年休假,安則卻難得沒有趁着這個時候去查魅鬼,而是開始把注意力放在自己府上。
因爲府中下人不具備被魅鬼附體的條件,很容易成爲被玩家忽略的背景板。
安則初時是想着給府里人再做幾件新衣,結果這一下倒讓她發現了很多有問題的地方。
“府裏有多少人看見了?”
圓兒知道她說的是府里人看見黑影一事:“大人,約有半數。每次那黑影一出現,府裏下人就渾身發熱,口渴難耐。”
“可看見黑影長什麼樣?”
圓兒搖搖頭:“沒有,它速度太快,又特別大,單單一瞥只能看見它身體一部分。”
安則把衣服穿好好後,圓兒連忙把一個精緻的荷包掛在了她腰間。
看安則有些疑惑地看她,圓兒低下頭,解釋道:“過年都有這個習俗,荷包府里人都有,大人這個也是去裁縫鋪裏定製的。”
“麻煩圓兒了。”
安則並沒有過多糾結一個荷包,他們春節是有個掛荷包的習俗,只是她此前沒有去置辦,沒想到圓兒私下裏給她補上了。
陪着安則從房裏出來後,圓兒低着頭朝不遠處的廚房走去,走了一半,面前突然躍出來個人。
“圓兒姐姐,大人這是去哪裏呀?”
扎着兩個小啾啾的女孩蹦蹦跳跳地跑過來:“大人午膳回來喫嗎?”
“大人去將軍府上了。”
小丫頭突然眼睛咕嚕一轉,她壓低聲音湊近圓兒:“圓兒姐姐繡的荷包呢?給大人了嗎?”
“你這丫頭,小聲點……”圓兒臉色一變,一把去捂小丫頭的嘴,一邊擡頭看有沒有人聽去了。
正值忙碌時段,周圍除了偶爾過去的人,就只有站在廚房門口一動不動的南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