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倒也並非不敢死，只是害怕痛苦的活着。
所以，有時候好死不如賴活着這句話，不是那麼準確。
但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傢伙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鮮血，殘害了多少人，現在受這麼點痛苦，算得了什麼？
他不急不躁的走到那鋼琴前，緩緩坐下，雙手拂過黑白鍵，如同高山流水一樣的聲音傳出。
下一刻，只見秦戰的一雙手化作殘影，交織變換，令人眼花繚亂，同樣一首曲子，與白蛇彈奏的相比，卻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秦戰的海燕更加驚心動魄，彷彿能讓人看見那海上的暴風雨降臨，電閃雷鳴，一隻海燕高傲的盤旋，直擊人心！
“鐺！”
十分鐘後，一曲終，秦戰睜開了眼睛，整個房間內鴉雀無聲！
壯漢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反應過來，連忙出了房間，內心卻都回蕩着方纔的音律，久彌不散。
白蛇更是跪在地上，老淚縱橫，現在的他哪裏還有心思聽什麼音樂，強行忍受着體內那宛如數萬只螞蟻啃噬的痛感，還搞個屁的藝術！
反倒姜亮聽的沉醉，望着白蛇與方纔截然不同的卑微姿態，嗤之一笑。
海燕啊，你可長點心吧！
“這琴有問題，調有點低了。”
秦戰彷彿並沒看見白蛇，自顧彎腰想要修理一下這架鋼琴。
“兄弟！先救我啊，只要你能把我治好，這琴你要是喜歡我送你，送你十架都沒問題……”白蛇委屈道。
“不用，已經好了。”
秦戰拆掉擋板，隨手調了調，繼而轉身看向白蛇，坐在椅子上，白蛇就跪在他的面前。
“我等了你這麼長時間，你還是不開口告訴我，是想跟我討價還價麼？”
“不，不是！”
見秦戰終於鬆口，白蛇忙不迭道：“我知道你在找一個叫海神之淚的東西，跟金豹的那個紋身有關，金豹的紋身就是我紋的！”
“可那個紋身不光他一個人有，還有幾個人也有，我……我不能都告訴你，告訴你我真的會死得很慘。”
秦戰聞言皺了皺眉，玫瑰紋身好幾個人都有？
越來越有意思了啊。
“那你是想跟我求死？”
“我……我想一個一個告訴你，你先給我治，那幾個人都不是我能惹得，我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拿你的東西。”
白蛇不假辭色道：“我猜你就算給我治病，也應該不會一次就治好，所以我想跟你約定，你幫我診治一次，我就告訴你一個人，你可以自己去查，我也可以幫你查。”
“如果我感覺你徹底將我治好了，我就把那些人全都說出來！”
“呵呵。”
秦戰笑了笑，說道：“你打算分期續命？”
“你可以這麼理解，而且我這也是爲你好，那些人你可以逐個擊破，但如果聯合起來……”
白蛇沒有在接着往下說，直接被姜亮所打斷。
“媽的！我們哪兒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萬一再耍我們呢！”
他用槍指道，現在主動權掌握在秦戰手裏，他就完全不怕。
“不會，反正我的命都在你們手裏，我沒必要撒謊。”
忽然，卻聽秦戰欣然答應。
“先生……”
姜亮剛開口，卻被秦戰伸手阻止，隨後從口袋掏出了銀針，衝白蛇招手道：“過來。”
白蛇見狀一喜，當即就真像一條蛇，不對，一條狗般爬了過去。
來到秦戰面前，他仰望着秦戰，看見那銀針上的寒芒卻有點怕。
“你不會現在就殺了我的，對吧？”
白蛇確認道：“那東西對你很重要，你一定不會現在就下殺手……”
倏然間，他還沒說完，秦戰手中的銀針就紮在了他的太陽穴。
歷時，姜亮心中一跳，白蛇也是面露驚容。
不過很快，兩人就漸漸放鬆了下來，只見針尖在刺入太陽穴後，及時就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又一根銀針朝另一側太陽穴扎去，秦戰雙手各持一支，開始慢慢運針。
漸漸的，白蛇竟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比剛纔那飄飄欲仙的樣子還要爽，看得姜亮直起雞皮疙瘩。
這個姿勢，怎麼看上去有點怪怪的……
“噗！”
不一會兒，只見白蛇原本正沉浸在那銀針帶來的快感當中，卻猛地一口黑血噴出。
秦戰早有預料般躲開，將兩根銀針扔進垃圾桶，面露厭惡。
放眼望去，地面上那灘黑血格外的詭異，包括白蛇的鼻下，也掛着黑色的血跡。
“這裏面暗藏着你體內的部分毒素，我給你促發出來，至少可以延續你一個月的壽命，前提是，你不再去碰那東西。”秦戰淡淡道。
“好！我戒！我一定不再去碰！”白蛇篤定道。
“嗤，說這話你自己信麼？”姜亮嘲諷道。
白色面露苦色，說：“其實我早就下過決心要戒掉，可是都沒堅持住，半途而廢，因此需要的劑量也就更大，比以前更嚴重。”
“但現在我真的明白了，我要保命，再吸我就剁手！”
“我不想聽這個。”
秦戰漠然置之，世界上有兩種人的保證最沒用，賭徒，癮君子。
“好，我告訴你，除了金豹，還有黑虎……他的後頸也被我紋過黑玫瑰。”
白蛇直言道：“黑虎是北區的大哥，旗下有黑虎幫，人多勢衆，你要找他，我可以給你借人、借槍！”
他說着抹了把鼻血，只覺神清氣爽，非常的奇妙，相比剛纔，他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甚至，漸漸地感到有了一些力氣！
“你爲什麼要給那些人紋黑玫瑰？”秦戰追問道。
“這個……不是約定好等到你徹底救好我才說的麼？”白蛇欲言又止道。
秦戰聞言不怒反笑，不再多問，轉身站起來就準備走。
“你什麼時候再來給我治？”白蛇連忙起身相送道。
“等到確認那黑虎是否拿了我的東西，或者，他死之後。”秦戰說完便徑自離去。
“先生，你真打算救那傢伙？”
電梯內，姜亮提醒道：“我怎麼感覺那傢伙居心叵測，好像要借您的手把黑虎他們給幹掉，這樣我們不成槍了麼？”
秦戰微微一笑，道：“不錯，你有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