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地要將手指戳到他臉上了。
“噗嗤——”
倏地,魏潁川笑出聲,前俯後仰地道:“外祖母,那丫頭可是將魯達都給斬殺了,我軍大獲全勝,都是那丫頭出的點子。”
“你說,如此厲害的丫頭怎麼可能出事?”
老太太眸子異彩連連,臉上的擔憂變成興奮。
彷彿她看見了另外一個她,能上戰場殺敵,騎在高頭大馬上點兵,而不是龜縮在宅院後宮之中,屈居於女人堆裏鬥來鬥去!
羨慕。
“那阿婉怎麼現在還沒回來?”她疑惑地盯着魏潁川。
魏潁川笑眯眯的道:“她去找於將軍了,表哥也去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家,外祖母,你別擔心那丫頭,快點回去等着。”
老太太心滿意足,總算是鬆了口氣。
她轉身想走,可身子剛拐過去,又猛地轉過身,擡起手就朝魏潁川的頭頂來了一巴掌。
“啪——”
這巴掌將魏潁川打蒙了,長黎也愣住了。
“別一口一個那丫頭!”老太太虎着臉,訓斥道:“阿婉以後是你的長嫂,是你長輩,你要尊重她!”
魏潁川:“……”
不是還沒有成親麼?雖然是早晚的問題,可是這也太着急了些!
老太太喜滋滋地回了家,幻想着蘇婉跟百里青成親大婚,到時候她就有好多小玄孫抱了,她幫忙帶崽崽。
長黎看老太太沒再說要跑去莽山南面,長長地鬆了口氣。
突然,老太太轉過身,將目光落在長黎的身上,含着深情的凝視:“我還是不放心阿婉,要麼我們去莽山南……”
放屁!
長黎捂住耳朵往前走:“不聽不去,阿婆你想得美!”
呸呸呸,烏鴉嘴,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
天已經矇矇亮,星光和月亮都已經躲進了雲層裏。
黑影瀟瀟,落葉鋪滿了山林。
山洞口,蘇婉打量了幾分,便轉身看向依舊昏迷不醒的於航,想了想,便用力拉起他,用帶過來的麻繩將人綁在馬背處防止墜落。
這才從來時的路返了回去。
“噠噠——”
馬蹄聲,極爲細碎,蘇婉猛地扯住繮繩站在了原地,又安撫地拍了拍躁動不安的馬兒。
她扒開荊棘叢往外看過去,那邊坐着一夥兒人,看起來不是庸城將士,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周莽派過來的人。
“夫人身體如何了?”男子音色綿延,帶着謙和。
“還不見好,每次咳嗽彷彿要將血肉咳出來似的。”丫鬟輕聲回了句,又小心翼翼地道:“老爺,不如我們找家客棧休息下再趕路。”
丫鬟頓了頓,心疼道:“再這麼下去,夫人怕是扛不住了。”
男子眼神沉了沉,儒雅的面目多了抹憂色:“可是母親在家等着我們去見她,再不快點怕是連最後一面都難見到,而且這庸城兵荒馬亂,不是久留之地。”
丫鬟自知他說的是對的,沒敢繼續反駁。
只憂心忡忡地看了看身後的馬車。
“我沒事,繼續趕路。”
馬車內,傳出細碎極低的咳音,光聽聲音就知道是久病之人,很不健康。
緊接着,從馬車內伸出一截皓腕。
儲霖便是那個男子,長相俊美謙和,面目表情溫和到了骨子裏的男子。
風度翩翩,君子風範。
“飄絮。”儲霖握住女子的手,擔憂道:“你和春緋在庸城住上一段時日,我先趕回去,等你病好再趕路?”
柳飄絮是個柔弱到了骨子裏的婦人,約莫和李氏一樣的年紀。
但她保養得極好,從骨子裏透着高門貴女的優雅。
說話間都不疾不徐:“我不放心你。”
儲霖不贊同地道:“母親的病來勢洶洶,但你的身體在我這同樣重要,我不能陪你在這裏養病是我身爲丈夫的失職,趕回去是我身爲兒子的職責。”
“只要我回去,那些人就不會過度指責你,你好好在這養病,庸城那邊我會去聯繫。”
柳飄絮想到儲家的人,就有些心煩意亂。
若因爲她耽擱了行程,傳出去那些人肯定要大做文章,但儲霖若是趕回去了,應該就能堵住悠悠衆口。
“只能如此了。”她嘆道。
“誰在那邊!”
倏地,守在旁邊的侍衛突然驚喝了聲,還以爲是刺客侵襲。
一路上是來了不少刺客,但都被擋了回去,進入莽山,也是爲了躲避刺客的追殺。
現在聽到荊棘叢那邊傳出動靜,他們宛若驚弓之鳥,紛紛拿起了手裏的刀劍。
“滾出來!”
蘇婉牽着繮繩,無語凝噎。
她本來是想走得悄無聲息的,哪知道馬兒不配合,不小心踩到了石頭滑了一下。
嘖,真是麻煩。
“你是誰!”侍衛看着蘇婉,目光透着警惕。
這姑娘肯定不是普通人,看她穿着打扮,像極了將士,還有這馬匹上面,分明背了個五花大綁的男子。
“庸城人。”蘇婉平淡地道。
侍衛猶豫了下,戒備道:“該怎麼相信你說的話?”
蘇婉懶洋洋地道:“愛信不信,我要走了,麻煩讓讓。”
衆人:“……”
這丫頭還真是狂妄,面對這麼多人都不怯場,怎麼做到的?
“姑娘,請留步。”儲霖突然出聲,往前走了兩步,作了個揖道:“你是庸城人,不知能否帶我家人進去?”
蘇婉瞥了眼儲霖,剛纔他們說的話她都聽見了。
知道他是什麼目的。
“我如果沒記錯的話,這莽山也是庸城的地界。”她挑了挑眉,“庸城不讓外人進城,你們卻從山裏進,是逾矩了。”
儲霖面露驚色,連忙道:“這是我們的不是,但也是逼不得已,還請姑娘法外開恩。”
“行了,我不是庸城城主,管不了這些。”蘇婉不想麻煩,轉身就要走。
“姑娘。”
柳飄絮靠在馬車上,叫住蘇婉,眼神裏滿是驚疑不定,病懨懨地道:“你認不認識個腳底板長了個紅斑的男子?”
蘇婉皺眉看向柳飄絮,沒說話。
柳飄絮充滿歉意地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你和我一位相識好友長得極爲相似,特意問聲,不知你可認識我所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