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不能讓三表哥服軟,卻每次都騙我,讓你心存希望等了一年又一年。”
“大表哥和二表哥能幫我殺了柳飄絮,只要她死了,三表哥就是我的了。”
肖珍兒癲狂地看向柳飄絮,慘烈地笑道:“柳飄絮,你就該死,若不是你毀人姻緣,橫刀奪愛,我早就是三表哥的妻子了!”
儲老夫人聽到肖珍兒這麼說。
心裏懸着的那塊石頭終於放下了,她問道:“你就只是因爲這個原因?”
“是!”肖珍兒緋紅着眸子,猶如野獸般地道:“柳飄絮配不上三表哥,我就想讓她死,就和大表哥和二表哥做了交易。”
儲老夫人看肖珍兒承認這件事,反倒是不着急了。
坐在椅子上看着她道:“什麼交易?”
“給……姨母下一種慢性毒。”肖珍兒臉上似乎帶着後悔之色,她道:“姨母,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若沒有柳飄絮,根本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
儲老夫人閉着眼道:“他們還做了什麼事,將你知道的都寫出來,否則我就拉着你一起下地獄陪我。”
肖珍兒原本想說不知道了。
可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根本說不出來半個字。
她默默地點頭:“我寫,我畫押!”
半個時辰後,屋子裏的鬧劇才慢慢收尾,肖珍兒被帶到外邊一起跪着,無數雙眼睛盯着她,如芒在背。
“珍兒,裏面是什麼情況?”
肖珍兒低着頭,慘白着臉道:“完了完了,這次我們全完了。”
儲良心中一涼,跪着朝肖珍兒這邊挪動:“母親都知道了?”
肖珍兒點點頭。
汪氏和胡氏像是打了雞血,猛地朝肖珍兒這邊撲過來,扯動間,嘴上的棉布從嘴巴里被頂了出來。
“是不是你這賤蹄子招供的!”
肖珍兒扭過頭道:“事到如今,不招供有用麼?還不如自己承認,說點好話讓姨母心軟,大表嫂、二表嫂事情都發生了,你們就別再白日做夢。”
“小賤蹄子,你什麼意思!”胡氏呵斥。
肖珍兒笑了笑道:“姨母準備將家主和家產的位置都給三房,你們籌謀的想要的,都付諸東流了,給別人做了嫁衣!”
汪氏瞪大眼道:“我們沒把你供出來,你倒是將我們供出來了!”
“供不供地,有什麼用?”肖珍兒耷拉着腦袋,魂不守舍地道:“現在我只求姨母能大發慈悲留我一條命。”
汪氏胡氏狠狠地啐了口,罵道:“你個賤蹄子,果然是個禍害,克父克母,現在又剋死我們,可把我們害苦了!”
肖珍兒不爲所動。
手指卻攥起了拳頭,她要活下來,就得忍!
屋內。
儲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朝蘇婉這邊招了招手,遞出一個黑色的扳指和鹽田契約。
“這是事先答應過的,若你不相信,可以讓柳氏幫你看看。”
柳飄絮上道的走上前,認過了字,心底不由得驚了一跳。
宋國只有一塊私人鹽田,那就是儲老夫人的這塊,許多人覬覦不得,卻沒想到儲老夫人居然送給一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蘇婉。
她朝蘇婉點了點頭。
儲老夫人眼裏含淚,眼珠子被大片的黑色佔據,顯然是到了彌留之際:“謝什麼,本來就是我答應你的,我這人最講信用。”
說着,又道:“那黑色扳指是信物,只要拿着它,再帶上契紙,兩者缺一不可,那些管事的自然會認你。”
蘇婉將儲老夫人的話都給記下來了。
那些族老們都眼饞得不行,很想搶過來,但不知道蘇婉身份,也不好意思明說。
只用眼神盯着儲老夫人,似乎在問——你是認真的?
儲老夫人虛弱地看向儲霖,招了招手:“你過來。”
儲霖朝前走:“母親。”
“好孩子,你是我這一生最驕傲的孩子,不爭不搶,善良到了骨子裏。”儲老夫人嘆了口氣,“我如今已經將府邸裏的勢力徹底清洗乾淨。”
“以後儲家就交給你了,至於大房二房的那些人,母親下不了狠手,先將他們關押起來,等你父親回來再做決斷。”
儲老夫人又看向柳飄絮:“以前是我的錯,不該插手你們夫婦倆的事,以後你們倆要好好的,飄絮現在身體大好了,孩子的事不用着急。”
“福緣到了,自然會有,以前是我看不開,現在我都要踏入棺材了,還有什麼看不開的呢?”
“儲家,以後就交給你們了。”
“母親,兒子兒媳知道了。”柳飄絮和儲霖異口同聲地行了禮。
儲老夫人看向諸位族老,喃喃道:“我知道你們心裏有諸多不滿,但我心意已決,就不要再跟我這個要死的人計較了。”
族老立即笑嘻嘻地道:“哪敢跟老夫人您計較。”
“臨死了,不能見你們父親一眼。”儲老夫人略帶遺憾,悲從中來,“你們啊,以後都要好好的,我啊,先走一步了。”
“……”
十二個時辰到了。
儲老夫人當真靠在了牀邊上死了,正好是公雞打鳴的時候。
儲家掛上了白燈籠,白色紗幔,一派死氣沉沉的景象。
大房和二房的人似乎聽到了什麼風聲,關押在地牢裏鬧個不停,只說要去見儲老夫人。
早就知道他們人面獸心,儲霖只讓人將地牢的門緊緊地關上,一日三餐沒少了那些畜生。
“瞧這事給鬧的。”姬千雪坐在椅子上,不怎麼高興地撇撇嘴,“我就說這柳飄絮沒安好心,來到這鐵礦都還沒見着,就出了這麼大的事!”
她們幾個是客人,沒必要穿孝服。
但還是穿了素淨的衣衫,而儲家其餘人,都穿着孝服,時不時地會傳來一聲哭音。
好在她們這邊比較偏僻,沒人來打擾。
似雲好笑道:“雖然這事麻煩了蘇神醫,但說起來還是蘇神醫賺了,輕而易舉的賺了一塊鹽田,這鹽田可是不可多得的稀罕物。”
姬千雪瞪了似雲一眼道:“誰說輕而易舉了?阿婉一直守在那個老夫人身邊,生怕有人來刺殺她,萬一出點意外,不就有理說不清了嗎?”
“換做你我,恐怕早就被這變故嚇死了,可阿婉從頭到尾都面不改色,當真是女中豪傑!”
蘇婉半眯着眸子看向兩人道:“行了,是誰跟你們說鹽田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