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到鹽田這要好的物件,更是得藏着掖着,怎麼可能會大張旗鼓地說出來。
更是連長黎都沒說過,就怕給長黎帶來麻煩。
姬千雪詫異地道:“這府裏裏裏外外,甚至大街小巷都知道這回事了,阿婉你不知道?”
儲府的人知道還說得過去,怎麼大街小巷也知道?
蘇婉不是傻子。
只稍微想了想,就知道是有人故意要害她!
“現在知道了。”蘇婉道。
似雲反應過來,警惕道:“蘇神醫,知道是誰麼?”
“儲府的人。”具體是誰,蘇婉又怎麼知道,反正肯定是那些記恨她得到這筆財產的。
姬千雪看兩人打啞謎,不高興地道:“這是好事,有什麼可怕的?”
“好姑娘,就是因爲是天大的好事,所以纔不能被人知道。”似雲耐心地解釋。
自家姑娘從小到大都沒怎麼喫過苦,對人情世故知之甚少,有什麼說什麼,肯定猜不透裏面的關鍵。
她嘆了口氣道:“世上的人多數都含着一顆嫉妒之心,盼着別人不好,蘇神醫現在得了鹽田,又被人傳出去,恐怕會招來殺身之禍。”
“那那些人可真是閒的蛋疼!”姬千雪擰了擰眉,表忠心地道:“反正我肯定是希望阿婉越來越好的,我的心天地可鑑日月可表!”
似雲:“……”
話題怎麼偏了呢?
長黎看向蘇婉,心慌意亂地道:“姑娘,現在我們可該怎麼辦?”
蘇婉喝了口茶,面不改色地道:“等。”
等那些找麻煩的人上門,若不上門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上門,就讓那些人有來無回!
她從來就不是隻知道退縮之人!
儲老夫人靈停了十四天,蘇婉也等了十四天,這十四天沒有一個人上門。
反而儲霖將儲老夫人下葬在儲家祖墳後,就帶着柳飄絮急匆匆地趕到了她的院子。
“阿婉,近幾日的那些風言風語你別當真。”柳飄絮生怕蘇婉誤會,她解釋道:“泄露你得到鹽田之人我們肯定會徹查清楚!”
姬千雪擺擺手道:“這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什麼時候帶阿婉去看鐵礦?”
柳飄絮笑了笑:“明日。”
儲霖道:“蘇神醫,勞煩你同我出府一趟。”
“什麼事?”蘇婉隱約猜到了什麼,“去給你父親治病?”
“正是。”儲霖欠身一禮,“家父身體情況很不穩妥,儲家局勢還不明朗,還望蘇神醫能出診。”
蘇婉見自己猜到了:“我出診是需要診金的。”
“等儲家事了,儲某定會蘇神醫一份大禮。”儲霖早就準備好了說辭,也知道蘇婉的規矩,沒有任何猶豫。
姬千雪掐着腰道:“你們承諾東西都是嘴皮子上說說,也沒拿出什麼真憑實據來,憑什麼要阿婉相信你們?”
儲霖一愣。
但沒有解釋,而是走到旁邊拿了筆墨,在紙上寫了一行字,又蓋上印章。
“儲某許蘇神醫一個願望,只要不違反家國大義,儲某都能完成,現已簽字畫押,抵賴不得。”
“這是儲某的信物,還請蘇神醫收下。”
說着,儲霖從腰間摘下一塊成色質地極好的玉佩,若是去當鋪,大概也能有幾千兩銀子,當做出診的診金綽綽有餘。
“帶路。”
儲霖躬身道:“請——”
柳飄絮沒跟着來,家中還有事要處理,她只感激地看了眼蘇婉一眼。
蘇婉帶了影一過去。
一路上,看清楚了儲家的蕭瑟,全屋上下都是白色的綢帶,地上還灑滿了紙錢,寥寥無幾的下人正在清掃。
宅院裏,倒是冷清極了,有些陰森。
“蘇神醫,請上馬車。”
儲霖在門口站定,看着蘇婉上了後面的馬車後自己才上了前面那輛。
緊趕慢趕,兩人到了城外的莊子上,已經是一個半時辰後。
還沒進屋子,蘇婉剛下馬車,聞到了一股子刺鼻的藥味,像是續命喝的東西。
“我父親情況越發不好了,張太醫看過後直說身體有隱疾,能多活一日算一日。”儲霖邊走邊解釋。
蘇婉進了屋,裏面照顧的小廝立即轉身行禮。
“三爺。”
“下去吧,這裏有我。”儲霖吩咐,不想讓人打擾蘇婉給儲老爺子治病。
小廝垂首,低眉順眼地走出了屋子。
蘇婉走到牀榻邊查看儲老爺子的狀況,可屋子裏黑壓壓的,沒有半點新鮮的空氣流動,甚至窗戶都被遮了黑色紗幔。
一點光亮也無。
她皺了皺眉道:“將窗戶打開,病人病重,空氣還這麼污濁,是怕他好得太快?”
儲霖心裏頭微驚,連忙去開窗戶扯紗幔:“這是張太醫吩咐的,說我父親不能見風,否則會讓病情復發。”
蘇婉沒接話,只給儲老爺子號脈,又查看了下儲老爺子眼白和心跳。
到最後才道:“傷到腎部了。”
一直站在旁邊看着的儲霖對蘇婉醫術格外滿意,不愧說是神醫,都還沒解開查看傷口,就篤定傷到的位置。
除了神醫恐怕不會有人能做到了。
就連醫術著稱的張太醫也都是查看傷口後才確定傷到了腎部。
“可還有得治?”
“傷你父親的人應該是想讓你父親死,所以在兵器上塗了毒,好在救治及時,傷口又沒太深才保住了一條命。”
蘇婉用手按了按儲老爺子的腎位。
只見方纔還緊閉雙眸的儲老爺子猛地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他看到跟前是一張平平無奇的姑娘臉,迷惑地道:“張太醫?”
“父親!”儲霖看他醒了,連忙上前叫了聲,“這位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蘇神醫。”
儲老爺子回過神,眼神無精打采地道:“是霖兒啊,我這次昏迷了多久?”
儲霖道:“兩個時辰前我們才見過,父親你忘了?”
給母親下葬後,儲霖就來了這,知道儲老爺子情況越發不好後纔回去請的蘇婉,沒成想儲老爺子竟然忘得這麼快。
儲老爺子虛弱地道:“人終有一死,我也快到這個節骨眼了,我該去陪你母親,免得她一個人在地下寂寞。”
儲霖紅了眼,連忙看向蘇婉,重複問了句:“蘇神醫,我父親這情況,可還有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