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混玄洞天志 >第四十三章 吟詩兩首
    待小心挪到奇男子近前,才緩緩伸出右手掌,在奇男子眼前晃了晃,而那奇男子好像真睡着了,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喬軒這才放下懸着的心神,而後細細觀看奇男子胸前的花朵。

    只見此花朵竟有半個花盤,而且向下彎曲地長出五片花瓣,還有花盤的後面並沒有杆莖,而是有五條鬚根扎進奇男子的胸膛,但是又看不到任何裂口,似乎天生就是如此。

    啊,奇哉!妙哉!喬軒忍不住開口,而且此等奇景異狀,真是讓人瞠目結舌。

    突然那奇男子像是醒了,並緩緩低下頭,似乎在醞釀情感,又似乎在強自矜持,反正臉色極其難看,而且像是在盯着胸前花,幽幽念道:五色嫁衣五色花,

    根分五樁向身扎,

    扎進血肉筋骨皮,

    五瓣變色凝露華,

    露華既凝神液成,

    到頭嫁衣落他家。

    喬軒驚訝地看着奇男子,根本不敢有任何行動,又呆了一大會兒,見這奇男子仍然低頭,就好像又睡着了,沒有什麼聲息。

    那喬軒纔出了一口氣,心想:真嚇人!還以爲發現我了,還好是在吟詩,被關在這裏,竟還能自娛自樂,真是騷包!怎麼也跟我似的,都喜歡作點詩,可聽這哀怨口,這個五色嫁衣花分明不是什麼好東西。

    喬軒又緩緩繞到奇男子身後,看向他背後的翅膀,真的猶如放大若許的蝴蝶彩翼,佈滿纖細精巧的紋絡,而且時不時的輕輕擺動,絢麗多彩,夢幻無比。

    但是在翅膀中間,卻有隻兇惡的妖蟲,妖身如同巨蜂,銳利妖爪緊緊抓入男子後背,妖頭好似巨蚊,鋼針妖口狠狠插進男子後脊。

    唬的喬軒身子發酸,手腳無力,心中連呼:可怕,真可怕!

    此時奇男子好似慢慢甦醒,且像大病初癒般緩緩仰起頭,並仍然是一副矜持難看,且又要死的臉色。

    喬軒一愣神兒,心說:看這擺模做樣,不會又要騷包地作詩吧?

    這奇男子星目似含無限悲情,俊臉如有無窮憂憤,悽慘無比地念道:翅是蝶來身是蜂,

    翩翩彩翼展虛空,

    蚊頭似鬥爪如鋼,

    血鉤邪爪肉中藏,

    靈神漸消口器中,

    百年辛苦爲誰忙。

    喬軒搖頭暗歎:文采不足,不如前詩。剛想搖頭晃腦也作一首,來一個以文會友、詩文唱和,就被熙篁踢了一腳,喝罵你腦袋被驢踢了嗎。

    喬軒忍不住竊喜,剛想承認是被驢踢了,就聽見沙啞聲音問:頂角兄,你緩緩搖頭,是嫌這詩難聽嗎?

    自古以來,文人相輕,喬軒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絕不敢顯現出來,而是作揖行禮,連說:不敢!不敢!

    又連說了兩三句,才忽然回過神,急急後撤到牆根,才又看向那奇男子,只見此人姿勢仍然如前,根本未曾動過絲毫,更不像開口說過話,就忍不住擔心暗中藏有他人。

    喬軒真的無比驚異,急忙暗想:熙篁大大,咱們趕快走吧!這裏好像還有別人。

    而熙篁卻不搭理他,並在暗思:剛纔竟還想罵我是驢,我就不搭理你,着急去吧!

    喬軒一邊盯着奇男子,一邊緩緩挪動雙腳,並且反手摸索石壁,想要找到出口。

    可是半天都沒有摸到一絲縫隙,又見那熙篁不搭理自己,不由地急喊出聲:完啦,完啦!這寶物沒有找到,還被困在這裏了,真是倒黴呀!

    突然奇男子猛擺正頭,雖然玉面有些扭曲,但是俊目仍然脈脈含情,和藹可親地看了過來。

    喬軒心說:壞啦!這或許真的看見我了。

    喬軒剛想罵兩句試試,就見那奇男子沙啞着嗓子說:你不用再試了!我不但能看見你,而且也能聽見你,不過你大可放心,我如今這個樣子,沒有任何危害,還有我們可以談一談寶物。

    喬軒聽見說真有寶物,心中頓時不再害怕,訕笑着說:奇男兄,我對你的詩作,無意評頭論足,只是此詩哀宛悽絕,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故此才搖頭慨嘆。隨後違心地擠出兩小滴淚。

    看着喬軒水汪汪的雙眼,奇男子滿是感動感激之情,萬分熱忱地說:想不到兄臺也是性情中人,你我真是一見如故,來!擇日不如撞日,咱們快來結拜吧!

    喬軒嚇了一跳,心說:呦!這是個什麼情況,你我還不認識,就要拉着我結拜,莫不是想讓我不好意思要寶物。

    這喬軒還沒想完,就見那奇男子大叫:頂角大哥在上,請受小弟一拜!

    別別別!喬軒急的忙擺手,卻見奇男子並沒有真拜下去,忍不住納悶這是什麼意思?

    而奇男子則哀嘆道:大哥還請恕罪!小弟我被禁錮了,無法行大禮參拜,還請大哥解救小弟!

    啊!喬軒驚叫一聲,暗想:我說呢,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可我連寶物的毛都沒有見到,卻要我先搭救你,這也太什麼了吧,再說你看我像高手嗎,你真是病急亂投醫,而且你這人也太虛僞了吧?

    喬軒想完這些,便緩緩問:你真的被禁錮了?見這奇男子點了點頭,便又問:那這空間中的震動是誰弄的?

    奇男子臉色突然大變,驚叫:啊!你怎麼知道瀾雲入微震訊法?難道你是壺嶠派的弟子?

    奇男子仔細盯着喬軒,臉色又變了好幾變,才又開口:不對,你不是壺嶠派的弟子,壺嶠派也沒有這麼差的弟子。

    喬軒差點沒被氣死,大叫:你什麼意思?說我不是,也就罷了,爲什麼說我差?我到底哪裏差了?

    奇男子又默默地看了看,且在臉上露出奇怪的神色。

    這喬軒一眼就看懂了,這是在說自己哪裏都差,哎!沒有找到寶物,心中本來就不甘,可如今又被人鄙視了,真是氣煞我也!

    你到底還要不要我救你?喬軒厲聲大叫,見奇男子點了點頭,便直接伸出右手,又大叫:寶物拿來,我就救你。

    奇男子搖搖頭,說道:我拿不出來,需要你自己去取,只不過,你要先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瀾雲入微震訊法的?我再告訴你去哪裏取寶物。

    喬軒知道不能透露熙篁的行藏,便曲臂指了指頭上的混虛猙獰角,說道:我是用此長角察覺到震動的,你這個震動裏面說了什麼?

    見頂角人竟然問這個,奇男子臉色變的極其晦暗,久久呆滯,默不作聲。

    喬軒忙說:咱們不說這個了,我還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爲什麼能看見我?

    哦!我生有鑑虛察實的本意真識,天生就能感應無妄、勘破虛冥,這是一種天賦神通,而且你的修爲太弱,難以發揮長角的真正威力,我自然就能發現你了。奇男子落寞地解釋,情緒仍然很是低落。

    原來如此,我還以爲長角出問題了呢。喬軒這才放心,暗想只要日後躲着這奇男子,就不會被人發現了。

    那奇男子卻微微一笑,並且有深意地說:此長角奇異非常,也是救我的關鍵之物,我看不出有什麼問題,但是你卻有個大問題。

    啊!我能有什麼大問題?喬軒大驚失色,以爲是熙篁暴露了行藏,被奇男子發現自己妖孽附身。

    你不要這麼一驚一乍,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就是你的結靈順序錯了,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大事,只要散了重修即可。奇男子輕鬆地回答,神情很是輕描淡寫,視武道修煉簡直如探囊取物。

    你!你說的好簡單。喬軒忍不住指着,而後心懷怨氣地說:你知道我經歷了什麼,才結成武道靈魂嗎?你如此輕描淡寫,也太目中無人了吧?

    我能理解你,而且我也看出,你是修煉了殘缺的《寶真化靈洞微篇》,又經過大能者的拔苗助長,才結成了武道靈魂,而且你除了頂上長角奇異,你本身也沒有什麼實力,我猜的可都對?

    奇男子侃侃而談,對這喬軒簡直了若指掌,見喬軒露出默認的神情。

    便繼續說:你先結靈後煉體,如此本末倒置,已經埋下重大隱患,儘管將來可縮小隱患,但卻無論如何也消除不了,你若想真的無懈可擊,就要循着正途,按部就班地修煉,否則就是歷盡重重災劫,也難以修成正果。

    誒,你怎麼知道《寶真化靈洞微篇》,你認識老楊頭嗎?

    喬軒忍不住問道,此時才明白老楊頭爲什麼叮囑,千萬不要早早修出武道靈魂,只是如今自己已經如此,那也就置之度外了,眼前還是要先找到寶物,活下去再說。

    我不認識,這篇殘缺經文雖然稀有,但是在中極神洲,多花一些代價,還是能夠找到的。奇男子沉聲回答,對這篇殘缺經文似乎有嘆息之意。

    哦?難道老楊頭是從中極神洲來的?那你呢?也是從那裏來的嗎?還是這中極神洲在哪裏?它是什麼樣子?喬軒連連追問,心中真是萬分好奇。

    咱們不談中極神洲,我的確是從那裏來,而且我剛到你們西漠涯洲,就被趙琤璁暗算,弄到這暗無天日的石室中了。

    奇男子無奈地回答,真後悔自己粗心大意,沒有早看出趙琤璁的真面目。

    趙琤璁?他是趙府的什麼人?喬軒疑惑地問,而且覺得應該是個牛人,否則名字也不會這麼怪。

    突然奇男子面容扭曲,雙目通紅如同噴火,咬牙切齒地大叫:他就是那歹毒無比的趙家武皇老祖。

    你一個外洲人,他抓你做什麼?你哪裏得罪他了?還有你關在這裏多久了?喬軒連連發問,有點可憐這奇男子。

    馬上就一百年了。奇男子滄桑地回答,見他似乎不信,便又問:你猜我多少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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