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好像在饞男神的身子?!
大逆不道,實在是大逆不道。
這時,王崇明偏了偏頭,示意巖縫外面:“仔細看看?”
龔小娥沉默又機械地回到了巖縫邊上,左眼小、右眼大,額頭皺出了與她年齡不相符的擡頭紋,極不情願似地站定了。
只見小湖那邊,蛋頭男打前陣衝了出來,隨後跟着的是程意和林多陽。程意和林多陽更像是並肩而行地跟在蛋頭男身後。
他們出現的時間太巧,就像是一早便在一旁觀望了混戰的情況,待到混戰結束後纔出來。或許還和龔小娥一樣躲在暗處補了兩槍。
總之,他們出來了,但明處已經沒有人了。
蛋頭男衝了幾米,便解除了警戒姿勢,對身後兩人道:“沒人了。”
程意跟上,說:“先別太放心,我們到處看看先。”
於是三人繞着小湖轉了一圈,來到了無比靠近假山區域的地方。
打頭陣的蛋頭男左顧右盼,然後說道:“好像真已經沒人了?”
程意自信地分析:“估計剛纔的大戰剛剛結束,沒人想在這裏久留。”
林多陽沒說什麼,只是看了看蛋頭男,又看了看程意。
蛋頭男忽然驚訝:“我靠,這一破山寨頂上風景還挺好的。你看那個亭子,你看那個小湖水,你看那個小柳樹。”說罷還伸出手去夠柳條。
其實他們這時候已經繞湖半圈,停留在了巖縫這一側的湖邊。碰巧柳樹們也都被栽種在假山這一側。
程意和林多陽也放鬆了下來,看着蛋頭男伸手,卻又夠不到被微風吹得飄搖的柳條,笑得前仰後合。
程意嫌棄:“你是不是傻?”也伸出手去夠柳條。
這時候風給力地暫停了,柳條還真讓程意夠着了。
程意穿着黑色衛衣和休閒褲,是他最常穿的一身衣服。
殊不知,這一刻映在林多陽眼裏,已經被附上了變身和美顏濾鏡,變成了身着黑色長衫的儒雅公子輕輕拂柳,哪怕這翩翩公子的頭有點方。
林多陽目不轉睛地看着程意那捉住柳條的指尖。
鬼使神差地,她也伸出了手,去夠那柳條。不過因爲身高問題,她只夠着了程意的手。
感覺到了手上的觸感,程意低頭看向林多陽。林多陽也毫不避諱地回看程意,畫面一時定格,只剩蛋頭男飛蛾撲火一般地追尋着柳條,絲毫沒覺察到這邊曖昧的空氣在自己的兩名同伴間流轉。
觸碰着程意的手,林多陽忽然開口:“程意……我覺得我……”
程意兩條眼縫難得地睜大了,他心率有些混亂,隱隱期待着林多陽接下來的話。但林多陽也難得地語塞了。
這萬籟俱寂、只剩秋風的時刻,湖邊三人似乎聽見了低沉而成熟、似乎不屬於參賽者的男聲,平靜道:“瞄準了嗎?嗯,開槍吧。”
而後假山的方向傳來三聲槍響。
離假山最近的程意,到稍遠的林多陽,到最遠的蛋頭男,胸前依次傳來冰冷的提醒:“您已陣亡,請速回營。”
這三道提醒因爲平均的時間差,還產生了環繞聲的效果。
“五班又有三人陣亡,他們現在人數已經低於九班,還剩五個。”十一班營地內,早已經和學生們打成一片的體育老師通報道。
“你們班還有八人。”
“擊殺人數是你們班最高。遊戲五分鐘倒計時。保持下去你們就贏了。”
“耶!”營地內響起陣陣歡呼、擊掌。
老師操作着平板電腦,確認着剩餘參賽者的位置分佈。
雖然這個遊戲不提倡個人英雄主義、不會進行個人排名,但他還是小小地好奇了一下——其實比賽系統會按激光槍的編號統計每把槍傷、亡敵人的數量,所以他點開了個人成績界面。
一打開榜單他就小小吃了一驚——排名榜首的六十三號激光槍開槍七次,亡了七人,傷零人。意味着這名參賽者彈無虛發,且槍槍斃命。
激光槍一共一百把,從一號編到一百號。恰好第五十一號到七十五號激光槍分配給了十一班。並且這個個人成績會在持槍者更換的時候清零重啓,也就是說這名榜首的成績是實打實的,並沒有蹭前面參賽者的成績。
體育老師默默記下了六十三這個數字,想着一會兒遊戲結束參賽者們回來還槍的時候一睹這位英雄的真容。
他萬萬沒想到,隨着計時器清零、十一班的學生們都開心得跳了起來、他的手機也響了。
一看來電人是自己的女友,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他足足接受了十分鐘的教育——他帶的班怎麼能第一?他的親親女友的班可是墊底。他試圖安慰,至少十二班不是團滅。又換來了十分鐘的瘋狂吐槽。
所以當他以請喫海鮮大餐爲代價結束這通電話的時候,十一班的乖乖體育委員已經將所有參賽者還回來的遊戲道具整理回了收納箱。
當然那是後話了。
此時此刻,無論龔小娥是大智若愚還是大於弱智,她都斷然無法把一個女生拽着面前男生的大拇指並凝視着男生,目光流轉着說了一些話的場景當做普通朋友的聊天與問候。
哪怕她五感通失,也嗅到了兩人間曖昧的氣味。
更何況這兩人是程意和林多陽。
然而似乎是腦海還被剛纔的壁咚佔據着,龔小娥對面前自己男友和其他女生曖昧的畫面並沒有什麼特殊情緒。
她皺了皺眉。
爲什麼沒有特殊情緒?
思索無果,身後的王崇明忽然出聲,且似乎沒有像之前一樣控制自己的音量:“瞄準了嗎?”
聞言,龔小娥將自己的右眼湊近目鏡,在湖邊三人之間比劃了片刻,最終首先鎖定了最近的程意,輕輕“嗯”了一聲。
王崇明勾脣:“嗯,開槍吧。”
直到自己身上的提示音響了三遍,五班的三人終於接受了自己已經陣亡的事實。
程意忽然甩開了林多陽的手,也甩開了柳條,背上槍、擼起袖子就作勢要往假山的方向去:“(和諧)我今天還要看看是哪個班的崽子偷襲老子。”
蛋頭男也背起槍:“欺負到意哥頭上,這個樑子我們結下了。”
三人中只有林多陽稍稍理智一點。想起了剛纔頗爲低沉好聽的成熟男聲,覺得暗處的人大概不好對付,於是有些猶豫:“遊戲而已,要不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