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祂現在被放逐到幻夢境,以及宮殿封印被盡數解開種種原因。
白織此刻對“污穢宮殿”的駕馭程度,已經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
甚至可以說,已經隱隱超越了“深黯王座”。
距離完全駕馭“污穢宮殿”,只差一層薄膜,一個契機。
而一旦完全駕馭,徹底執掌這件舊日遺物,白織就相當於完全頂替了“蜘蛛之神”的神位,即成就真神,成爲完整的“蜘蛛之神”。
而這個契機,她很清楚,就是完成“永恆之橋”!
構築起幻夢境連通現實的世界通道!
噝噝噝——
層層疊疊的雪白蛛絲帷幕背後,白織與漆黑王座的輪廓剛一凸顯,粘稠的污穢蛛絲就攀附而上,將白織裹了個嚴嚴實實。
在這層污穢蛛絲的覆蓋之下,白織沒有反抗.
因爲她感覺到原初污染的速度,奇蹟般地又減緩了下來。
最顯著的表徵就是,腰部那條黑暗物質侵蝕身體的分界線,幾乎已經停止不動,即便實際仍是在以肉眼難以觀測的速度在推進着。
“有效果……”
“‘污穢宮殿’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減緩原初污染的速度……只是,不知道能夠撐多久……”
“半個月?一個月?也許兩個月都算好的了吧……時間一到,我就是真正的‘原初黑夜’了……”
白織發出一聲苦笑。
明明已經是距離神話生物層次只差一個臺階的存在了,卻像一個絕症患者一般,數着自己剩下的爲數不多的時光。
“等等,既然有效,那如果繼續深化‘污穢宮殿’的駕馭程度……說不定可以讓原初污染暫停下來……”
這一刻,白織忽然想起了“光輝金辰女神”的提議:
通過完全駕馭“污穢宮殿”的方式,晉升真神位格。
對此,她之前還有過猶豫。
但如今,這一方式已然變成了她自我救贖的唯一途徑。
至於是否晉升真神,這個問題也不重要了;
她必須晉升。
一面是“血月魔女”的威勢逼迫。
另一方面是原初的污染無法停下。
她只有最多兩個月的時間,這還是樂觀估計,在中途不過分動用“深黯王座”力量的前提下。
此外,“虛實之王”召喚的星羣不斷靠近,也是一大威脅。
只有選擇晉入更高的生命層次,才能改變這一切。
“晉升真神的儀式,也叫做‘換主儀式’……”
“其底層邏輯是通過完成舊日遺物內前任主人留下的執念,或者說意願,喚醒其精神烙印,然後實現替代。”
“而完成‘污穢宮殿’換主儀式的最後,也是最關鍵一步——構築‘永恆之橋’,徹底抹去阿特拉克留下的精神烙印,成爲這件舊日遺物徹底的主人,晉升神話生物……”
即便這樣會打通現實世界與幻夢境的通道,引得阿特拉克有重新入侵現實的可能。
但真到了那個時候,白織自詡已經晉升神話,不必忌憚一個復甦狀態不妙,且受到“阻隔”壓制的舊日邪神。
但在那之前,她彷彿想到了什麼,將裹着重新吊墜的絲繭,懸掛到了宮殿內的一角。
接着,她又祭出了“光輝符咒”。
一連串晦澀的咒文念出,“光輝符咒”微微閃爍,神聖純淨的光華欲要溢出凝聚,卻始終不得成功。
半晌之後,
一道悅耳的意念聲音,纔在白織意識中響起。
“在‘污穢宮殿’裏我無法降下投影,甚至連‘光輝符咒’都會失效……看來你已經牢牢掌握了這件舊日遺物。”
“但你卻沒有選擇在‘污穢宮殿’之外聯繫我,說明你一定遇到了一些狀況。”
“沒錯。”白織承認道。
她同時意識到,“光輝金辰女神”自身的狀態可能還沒有好轉,所以纔沒有關注到極北地底這邊的風波局勢。
於是,她接下來把“虛實之王”協同阿特拉克佈置下的後手,助阿特拉克本體復甦的事情簡單講述了一遍。
一直講到自己以引發原初污染爲代價,把阿特拉克的本體放逐進入幻夢境,其中也包括了“智慧與火炬之神”的出手。
但沒有說自己在“血月遺蹟”中的遭遇。
“我知道了。”
“光輝”薇爾莉特聽完後迴應道:
“阿特拉克的復甦在我的預料範圍之內,因爲就算你時時刻刻守在‘污穢宮殿’,也不可能阻止,最多就是延緩祂復甦的時間罷了。”
“只要詛咒的力量不根除,祂早晚會甦醒。”
“更何況,‘污穢宮殿’受到‘深黯’鎮壓的同時,也會汲取到一些同位格的力量,從而自主開啓一座座宮殿——這既會加深你的駕馭程度,也會讓阿特拉克進一步甦醒。”
“但我沒有想到,艾德洛雅能夠插手這件事,祂的狀態,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甚至能夠輕易干涉現實。”
白織問道:
“艾德洛雅,你是說‘智慧與火炬之神’,祂爲什麼會降臨?”
薇爾莉特聲音頓了頓道:
“與其說祂是在幫你,不如說是祂想阻止這個世界的末日,維護這個世界人類的秩序與安定。”
“成神之前,祂的種族就是人類,這與‘巫祖’類似,但不同在於,祂還對這個世界抱有守護的責任。”
這就是祂被人類奉爲正神的緣故嗎……白織接着道:
“可惜,我不能一直寄希望於祂的援手,何況我現在的處境非常糟糕,必須最後與命運下注了……”
薇爾莉特沉默了一會後道:
“看來你已經做好決定了。”
“是的。”白織堅定道:“我要晉升真神,否則要不了多久,我便會落得跟‘原初月亮’一樣的下場,失去一切。”
“當然,也不排除晉升中出現意外,最終還是不得不成爲真正意義上的‘原初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