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錯,構築起一道連接幻夢境與現實的通道,名爲‘永恆之橋’,但我不知道祂留下的執念爲什麼會是這個。”白織道:
“總不可能,祂已經預料到自己會被我關押到幻夢境的未來吧?”
“無論如何,你選擇再進一步的決定是正確的,一個半神不可能在擁有一件原初遺物的同時,獨善其身。”薇爾莉特道:
“用另一件更深駕馭程度的舊日遺物,來壓制原初遺物的污染,使兩種舊日遺物的力量達到某種平衡……是個不錯的思路。”
“雖然不可能一勞永逸,但你擁有比‘原初月亮’更好的條件,祂除了‘不滅之血’,並沒有其他同等位格的物品進行壓制。”
說來確實,“深黯王座”具有鎮壓其他舊日遺物,幫助自己初步駕馭的特性,這就是“不滅之血”所不具備的了……白織念頭閃過。
但阿特拉克卻不能夠同時駕馭“深黯王座”和“污穢宮殿”,也許跟祂自身的狀態,或者深度“竊取”的不足有關……
這個時候,
手中“光輝符咒”內空靈的意念繼續傳來:
“另外,我有必要提醒,你想構築‘永恆之橋’的行動,肯定會受到‘阻隔’的影響,因爲光具有空間領域的至高權柄,也不可能完全永遠忽視掉‘阻隔’的力量。”
“就像有些神靈,其實也可以做到橫跨幻夢境,在現實發動神降,但那只是一次性、暫時的,卻需要付出一定代價。”
“而這,就體現出‘永恆之橋’這項工程法陣的特殊性了,要生生在‘阻隔’上開一個永久性的口子,這就非常困難,甚至難以想象。”
白織想了想道:
“那麼是不是說,阿特拉克沒有完成‘永恆之橋’,也是因爲‘阻隔’,才中途停下?”
薇爾莉特肯定道:
“我雖然不知道所謂‘永恆之橋’的本質是什麼,但它肯定無法與‘阻隔’的力量相抗衡。”
“說了這麼多‘阻隔’,那到底是什麼力量?來源是什麼?”白織目光微微閃爍道。
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心裏已經有了猜測。
曾經她不止一次好奇過這個問題,但都沒有敢詢問。
因爲自身位格不夠,接觸到那一層面的隱祕,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至於現在,反正已經深陷原初的污染無法自拔,也就無所謂避不避諱了。
薇爾莉特的聲音頓了頓道:
“能攔下那麼多神靈不敢進入太陽系,當然是那位留下的力量……”
“而‘阻隔’力量的來源,自然也就是原初遺物了……”
“又一件原初遺物嗎?那是什麼?”白織順勢問道。
“它就在你腳下的最深處……”薇爾莉特道:
“你也可以稱它爲——‘地核’。”
“地核”。
第三件認知中的原初遺物。
原來它就是“阻隔”力量的來源……白織腦海中不斷重複着這個名稱,感受到了一種深邃的厚重感。
這是對“地核”表達的崇敬。
“這麼說……只有借用原初的力量,纔有可能鎮住‘地核’,讓‘永恆之橋’最終建成,並且生效,永久地生效……”
白織明悟自語道。
但更多的疑問也隨之產生:
“可是,那種東西爲什麼會在地底最深處?”
很難想象,算上“深黯王座”,居然有兩大原初遺物,同時存在於這顆星球上。
這也直接證明了,這顆星球,這個受到“阻隔”庇護的世界,必然有着極其特殊的地方。
“具體我也不甚清楚。”薇爾莉特道:“我僅僅知道,這也是最初的那位至高神靈,故意爲之的手筆。”
“其大概用意,推測便是爲了保存祂的部分遺物不落入其他神靈之手。”
“你的意思是,這顆星球很可能不只兩件原初遺物,而‘阻隔的存在就是爲了保護它們’?!”白織語氣微微拔高了兩分。
“可以這麼理解,但這只是推測。”薇爾莉特道:“好了黑夜,你還有什麼想問的,或者是需要我幫忙的?”
白織略微沉吟後道:“足夠了,我已經得到了支撐我舉行成神儀式的重要信息,接下來就是實施了,以我現在的狀態,時間非常寶貴。”
得知“深黯王座”能夠幫助自己削弱“阻隔”對“永恆之橋”的影響後,白織心裏稍微有了一點底。
“那也不能倉促行事。”薇爾莉特凝聲道,“晉升真神會比你之前的晉升還要危險千百倍,除了內在的麻煩,你還要提防外部的干擾。”
“最後,期待你保持着自我清醒登臨神位的那一天到來,黑夜。”
伴隨着薇爾莉特說完最後一句,“光輝符咒”也散去了光芒。
話真多……白織默默半開玩笑似地腹誹了一句,然後想要走下臺階,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各種意義上的腳。
走不動了。
她只能依靠‘世界之網’移動了。
就在她打算穿梭出宮殿外的時候,她忽然感應到了什麼,循着靈性直覺往宮殿大門的方向望了過去。
一道滿身粉紫無睫眼睛,背後一雙虛幻翅膀,由光暈構成的女性形體,站在了層層疊疊的蛛絲帷幕前,無法窺探到裏面宮殿主人的情景。
只有白織能看到她。
“你是誰?”
白織出聲問道,聲音隔着蛛絲帷幕穿透出去:
“‘自由女神’的神使?”
不知爲何,她總感覺對來者有一種隱隱約約的熟悉,似乎曾經見過,卻已全然忘了記憶。
“光暈天使”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保留有一定自我意識的詭異生物?卻無法說話,甚至無法傳遞意念嗎……白織瞭然,卻還是又問道:
“你爲什麼幫我?或者說,‘自由’爲什麼選擇通過你完成降臨?”
沒有迴應。
“那我們之前有沒有見過?”隔着蛛網帷幕,白織依然憑着直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