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提到孩子,便更是渾身上下都開始痛了起來,她轉身上了臺階,站在祁傲天身邊,“師尊,你有沒有派江幽之和肖永寧出去?”
祁傲天擡頭,輕微搖頭,“沒有,發生了何事?”
青冥心中一沉,看來,兩個人是當真失蹤了。
“兩人不見了,師孃一直在找!”
祁傲天也皺起眉毛,起身,“我去看看,這裏交給你和言酌了!”
他慢慢走下臺階,路過尹風清身邊時,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背手離開,全程沒有說一句話。
若水仍舊沉浸在悲傷和對尹家的譴責中,“若不是我說,小姐生下的孩子是他的血脈,當日死的就不是我自己,而是三條命。”
所有的一切真相大白,尹南風被尹輝帶走,若水被一劍穿胸,之後發生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一衆人譁然,看着尹季的眼神越發的不善。
世家一直有聯姻的習慣,當即就有幾位家主,宣佈解除婚約,這等家族齷齪得難以想象,今日事情傳出去,就算是壞了名聲。
任何一個好人家的孩子,都不與他們家再發生嫁娶。
因爲他們還要臉。
尹季着急了,他不斷地解釋着事情並不是那樣,他不知情的。
就當他着急解釋的時候,尹風清輕緩地開口,“不止如此,尹輝將我母親帶走後,發現其傷勢很重,便將其拋屍荒野,至於我?”
“倒是帶回了尹家,後來他要與另一位高於他家族的世家聯姻時,便用同樣的方法,聲稱我出生不詳,讓其兄長將我拋棄在山谷,被師尊帶回,才撿了一條命。”
有人應和,“沒錯,當年確實有傳言,稱尹家有一個孩子出生就帶了不祥之兆,身負幽冥之火,是個魔族。”
那人說話的時候,悄悄看了眼高臺上倚靠在椅子的青冥。
見她圍帽都沒有抖動,也沒有說話,暗自鬆了一口氣。
尹季回身瞪了他一眼,“你胡說什麼?沒有的事情,風清是僕人照顧得不精心,被尹家的仇人帶走的!”
“我們從來沒有主動拋棄過他!即便他的母親做了錯事,我們也沒有放棄過他!”
尹季的強詞奪理換來說話的人一個白眼,嘟囔一聲,“臭不要臉!”站回了人羣裏,一副不願意與之爲伍的樣子。
一羣人都嫌棄得後退一步,尹季被這一幕氣得頭腦發昏,差點翻着白眼昏過去。
“不,這不是真的,你在撒謊,你們都在撒謊...”
尹季崩潰的大喊,嘶吼,他轉着圈地看向四周,只覺得腦海中渾渾噩噩的,眼前的人都在嘲笑他,都在看他這個末流世家家主的笑話。
那些面孔在他的眼裏不停地放大,不停地放大,旋轉,飛快地旋轉。
“啊——”
一聲怒吼,伴隨着一道力量從尹季的身體裏爆發出來,輻射出去,衆人的袍角被震得飛起。
都是實力強大的修士,倒是沒有什麼大礙,唯有若水,靈力孱弱。
心中大驚,趕忙回身,要將其擋下。
當目光落在身後時,只見若水身前早已經佈下了一道閃着金色光芒的屏障,那道薄薄的薄膜將她護在裏面,連發絲都沒有動一下。
尹風輕鬆了一口氣,擡手望向高臺,就見青冥悠悠地放下手。
那道單薄身影站在他的身後,無聲地保護着他所在意的人。
就在尹風清心中感動時,腦海裏傳來一句話,“大師兄,莫不是忘了?當初,你也是這樣護着我的!”
尹風清笑了,笑得柔和溫順。
轉身,面對尹季臉上的表情,又再次恢復了冷然的狀態。
“尹家主還不知道吧?當初你二弟的小廝因爲看不過去他的“薄情寡義”給了我母親一顆療傷的丹藥,至於我,也是他偷偷用死嬰換的,當初被你們焚燒掉的那個孩子,纔是他和青樓女子所生。”
着一段接着一段的事情被拋出,尹季氣的五臟內附都燃燒了起來。
他沒有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氣急攻心,一口鮮血上涌,口吐白沫,翻着白眼躺了下去。
不巧的是,他的頭顱撞在了地上尹輝的頭上,發出巨大的聲響,觀望的人都是一臉難言之色。
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死了,還是半死不活。
剛從地上爬起的尹家小輩,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眼眸轉了一圈,面向尹風清單膝跪下,“二人如何處置,還請公子定奪。”
這句話說得恰到好處,尹風清既沒有反駁,也沒有發怒拒絕。
只淡淡地說道,“帶下去!”
隨即他招手,門外候着的小弟子再次進來,將若水扶着離開。
大殿無關的人已經離開,而經歷了無數信息侵襲的秦大長老,蹲坐在那個椅子旁邊,儼然還一副不能接受的樣子。
他恨自己當時只是秦家一個沒有實權的普通長老,實力中等,沒有任何話語權。
若是他當初有如今的地位和實力,那南風就不會遭遇那些痛苦。
秦大長老的痛苦沒人能體會,也沒有人能替代。
尹風清扶着若水,送她離開大殿,站在門口轉身,對着大殿內的一衆家族代表和老祖拱手一禮。
“抱歉,因爲本人的事情耽誤大家這麼久,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人魔大戰,魔族定會在我們防備最爲虛弱的時候,再次席捲而來。”
“各位好要好好斟酌一番,商量個對策出來。”
說完尹風清便站在了高臺下首,他的旁邊就是一直在看熱鬧卻並沒有出聲的意歸城主。
“好小子,有點威嚴!”意歸輕聲調侃一聲。
迎合着他的話,對着上方的青冥拱手行禮,恭恭敬敬地道,“我等自然是要聽從創世神的意思,戰局與人族力量如何分配,當然是要人族最強者來分配。”
意歸和尹風清三兩句就將話題引到了戰局上,這正是青冥喜聞樂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