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遇到了文萊等蘇丹之後,這一路過來就再也沒有任何變故了,直到現在。
一號福船上。
“大人!!”
柯喬的副將急衝衝地趕來,對着柯喬耳語道,“探船來報,說是在後方七海里處,有着一支船隊,其布帆懸於桅之正中!”
這叫柯喬是大人,倒也是說的過去的,畢竟此時柯喬已經不是海道巡使了,而是正兒八經的全權欽差了,這地位其實是堪比三品大員的,叫上一聲大人不爲過!
“呃?”
柯喬放下那千里鏡,眉頭微微一挑,那被海風已經吹得黝黑的臉上頓時多出了幾道皺紋,“那戰船上所掛着的旗幟是?”
“大人,是八個小圓,圍繞着中間一個大圓!上面還有我中國字八幡大菩薩!”
所謂八幡大菩薩,其實是那幫子小日子自己創造出來的,大概就是在那奈良時代,也就是東大寺創建的時候,那幫子小日子過得很差的人,選擇將神佛混淆,並且自行製造出來的。
當然了,也可以稱爲八幡神,是八幡宮的祭神,同時因爲在神話傳說中,非常善於使用弓矢,是武士的守護神,而那幫子倭寇其實就是由流浪武士所組成的主體。
果然!
柯喬一聽到這個表述頓時什麼都明白了,果然跟自己的猜測一樣啊。
在這海域當中,也就只有那幫子島夷敢肆無忌憚地晃來晃去,真不知道他們的祖先是什麼動物出生的。
“八幡船啊,這是。”
柯喬口中輕吐了這幾個字,“若是在泥沉之中,這點可能需要擔心,但在這外洋當中,無需太擔心。”
這些個八幡船,柯喬並不覺得他們是好的。
“其形卑隘,遇鉅艦難於仰攻,而我朝的船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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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喬說到這,下意識地伸手拍了拍了胸前的船舷,發出啪啪之聲,“旁陡如垣,尤其所畏者。”
“不過,這些船隻是怎麼到外洋的。”
說到這,柯喬的眉頭再次皺起,“其底平不能破浪,遇無風逆風,皆倒桅蕩櫓,想要過洋,非一月不可,那麼爲何,是什麼原因讓他們過來??”
這柯喬所說的沒有錯,這一時期的日本船隻,一般有四種,也就是安宅,關船,小早以及弁才。
這三者都是戰船,而最後一種則是商船。
但是不管怎麼樣,它們四種都只是在體型上有所不同,但是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都是一個船底加上箱式結構組成。
而那船底則是用搭接技術建造的,這雖說已經很落後了,但是還是比這些小日子所用的船要先進些。
之前他們所用的就是一根木頭,類似於獨木舟結構的底部。
明朝的戰船就遠比小日子要先進多了,一般採用平接結構,同時又有着諸如硬帆,水密隔艙等等,同時在得益於佛郎機人的火器技術,對於整個火力的配置也遠比元朝和開國之初要好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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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人,末將聽那探船得報,說是一張白布,上面印着漢字高砂國渡航船朱印狀。”
“高砂國的——”
柯喬呵呵一笑,“這幫子島夷真是敢想啊,這東番是我大明固有之疆域,什麼時候有了這高砂國的稱呼了。”
“大人,那些個島夷們,一個個髡頭鳥音,探子來報,差不多一艘船當中就有着六十餘賊。”“而且一個個啊,都像是發癲了一般,在甲板之上跳來跳去。”
“呵呵——”
柯喬一聽便笑了起來,“這些島夷這是把陸戰也帶上船來了呀,這些島夷喜躍,一迸足則丈餘,聽說通事說,還給這幫人的動作取名叫蝴蝶舞,呵呵,以我來看啊,這是發癲舞。”
“呵呵,這幫子島夷們,一個個太過於自信了,在這船上啊不比陸地,所講究的就在於一個下盤要穩。”
這柯喬雖說沒有系統性的練過武,但是他一直以來都是在軍隊當中,而且還是水師,這江浙一帶的南拳,很多便是在船上的。
而這些拳種,在朱紈的堅持下,其實已經流通於浙江水師當中,成爲那些水卒們需要習練的基礎之一。
“這幫子島夷啊,一個個下盤松垮得很不說,還喜歡跳來跳去,真是作死!”
“若是放在陸地上還算可以,這幫子島賊長於陸戰,短於水斗,而且這船也不敵吾等,就連那火器也不備,以所短攻所長,到底有何自信呢?”
柯喬像是想到了什麼,話鋒稍稍轉動,“不過,這刀,這些島夷的刀確實很不錯,刀長五尺,則大五尺矣。”
“我倒是奇怪於一個點,這幫子島夷怎麼可能如此冒險,我大明此刻的船隊可不算弱,又聯合了其他兩家。”
柯喬說到這,突然腦海中有一道思緒閃過,“等等,其他兩家,這王直的手下叫?”
“回大人,毛海峯!”
“此人必然有詐,哪怕沒詐,也必然跟這幫子倭寇有關聯。”
柯喬的目光在說話間,看向了不遠處,那視線所觸及之地正是毛海峯所處的船隊,“要知道這些島夷可是最講究自家本錢的,攻擊我們這是得不償失。”
柯喬的想法並沒有問題,這天下之間,最爲看重的就是利益,而那倭寇也不例外!
佛郎機人,也就是葡萄牙人,取代了原本中國人以及阿拉伯人的貿易地位,他們在中國海區域發展出了另類的三角貿易。
也就是從香料羣島當中掠奪香料,將這些香料買到兩廣地區,而後從兩廣地區買回來絲綢等其他物件,再將這些物件轉手賣給日本,從日本那獲取大量的白銀,而後又將這些白銀賣回給大明,從大明那獲取更多的商品,亦或是黃金。
這種三角貿易當中,佛郎機人取得了主導地位,這也必然讓一部分眼紅。
其中那九州地區的各藩就是最爲眼紅的,對馬島上的倒還好,主要圍繞朝鮮展開貿易,但是九州地區不一樣,他們原本是主導着中日貿易的,但是現在被佛郎機人所佔據了這一塊利益。